“你说呢？”
楚令旭挑着眉，慢条斯理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又慢悠悠地走到了萧元姰的眼前，与她眼对眼。明明没有露出一丝的凶狠，可那轻轻慢慢的语调，着实把人碾压到了极致。
“我……”
萧元姰与他只隔着咫尺之距，他迫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我不说了。”
她强撑气势，给自己撑足最后的面子。
“你想听，我还不想说了呢。”
说完，她就径直忽略掉他逼人的目光，错开他，往楼上走去。
楚令旭这会儿却不打算放过她了，他冷笑一声，转头就对楼妙璇说：“小辣椒，我跟你说——这个仙灵郡主，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一点郡主该有的样子都没有。成天就知道给宣王惹事儿。你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喜欢来毅王府吗？”
楼妙璇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两个人，还真是——
一对活宝！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给这枯燥的日子添点趣味。
楼妙璇下意识地望了萧元姰一眼，就有些好笑地挑着眉，“为什么？”
“因为——几大王爷之中，只有师哥肯护着她。而几大王爷之中，宣王又是最服师哥的。所以，这丫头每次闯了祸，把宣王府弄得鸡飞狗跳，她就往毅王府钻……”
“楚二小！”楼梯上的萧元姰已经羞红了脸，一脸愤愤地看着他，“谁让你给皇婶说这些事的！不许再说了！”
“这些事儿，在小爷的肚子里，小爷乐意说给谁听，就说给谁听。”楚令旭分明是故意跟她作对，看着她气哼哼的样子，更是嘚瑟得不行，“嘴长在小爷的身上，你管不着！”
“楚二小！”萧元姰急得在楼梯上跺了跺脚，又噔噔噔地跑了下来，直接奔到了楚令旭的面前，冲着龇牙，“你再说，我就揍你！”
“来啊来啊！”楚令旭嚣张地吆喝，贼贱贼贱地挑眉挑衅，“看样子，我们今天不打一架不行啊？”
说话间，他撸了撸袖子，摆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架势来，“你想怎么打？你是女的，小爷让让你，武器随便选。咱们今天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
“楚二小！”见他越说越起劲，萧元姰简直怒火中烧，一把解下了腰间缠着的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谁输了，谁就是小狗！”
“肯定是你输呀！”楚令旭都没有想拿武器的意思，就那么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的武功怎样，你心里没点数啊？”
“可恶！”萧元姰抡起鞭子，就往他身上狠狠一抽，“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没想到，楚令旭不慌不忙，瞅准了时机，竟然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她的鞭子。
硬生生徒手接了鞭子，楚令旭的虎口一震，还是感到一阵锐痛。然而，身子微微一晃，很快就稳住了。顿时，就面不改色地看向萧元姰，一脸嘚瑟地挑着眉，“怎么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吧？”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萧元姰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些年，她和这家伙也没少打架。这家伙的武功如何，她早就了然于胸，却还是没想到——
竟是这般自取其辱！
难道说，以前都是在让着她？
萧元姰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都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的失败，只能梗着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算什么英雄！有种，等我好了，我们再来打。到那时候，你可未必能这么轻松地接我的鞭子。”
“好好好！”楚令旭放开她的鞭子，就举高双手，表示自己认同她的想法。然后，又贼溜溜地转转眼珠子，“那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正式比一比？我看你不打赢我，是永远都不会服气的。这样吧，为了以示公平，时间就由你来定。”
还要正式比一比？
萧元姰顿时犹豫了起来，这种时候退缩明显是不理智的，轻易就让这小子看扁了。可若是答应……
她扁了扁嘴，有些难做决定，不由暗暗看了楼妙璇一眼。
楼妙璇顿时回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然后，凑趣似的说道：“二公子，你们要比，不如回到大靖再比？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方，总归有些不方便。到时候，打起来，你们也不尽兴。你说呢？”
没想到，楚令旭倒是很给面子，跟着就说：“回大靖打，也可以。不过，这事儿你可得帮我们记着。别到时候，有人拿出来说事儿，还以为是我楚家二公子怂了。”
“我肯定帮你们记着。”楼妙璇憋着笑，一个劲地打着哈哈，回头就说：“刚从牢里出来，就不说这些了。我们先上去梳洗一下，一会儿一起吃饭。”
说着，就朝萧元姰勾勾手。
萧元姰赶紧跑到她眼前，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递上一个感激的眼神。
话题一转，气氛就和缓了许多。
楚令旭笑嘻嘻地说：“你们去吧。小爷去点几个好菜，一会儿给你们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到了楼上，萧元姰才敢压低声音感激道：“皇婶，刚才真是多亏你了。我要是真跟他打，不知道还得有多丢脸。”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楼妙璇莞尔，“回到大靖，你们还是要打一场的。”
“不会打了。”萧元姰很是笃定，孩子气地扬了扬眉，“他这个人，虽然嘴巴不饶人，但绝不会跟我较真的。你瞧着吧，回到大靖的时候，他都不会提这事儿。”
“这么肯定？”楼妙璇饶富兴味地挑着眉。
“我们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了。虽然时常跟他闹，但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更何况，在他的心里，还是把我当做……”
萧元姰说到这里，语调缓了下来，眼睛也慢慢垂了下去，长久地出神，半天也没说下去。
“当做什么？”看着她的样子，楼妙璇的心里都了然了大半，看她的眼神不由暧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