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清琰帝接到消息，看着楚清珏飞鸽传书的信，沉了沉气息，没想到淮南王会薨了。
清琰帝下旨，天朝三日内，不得大肆喧哗，也不得嫁娶宴席。
所有事宜一切从建。
并命人开启了地宫的宫门，命人进入地宫，为淮南王修建地宫内墓穴。
宫内各宫也都一切从简，更是见一切华丽红艳之物换成素雅白色。
三餐从简，不的出现荤腥。
太后更是去祖宗前，斋戒祈福。
秦相也没想到，淮南王去的这么早。
太后在祖宗牌位祈福，秦相在门外停下，福公公禀报完走到秦相身边小声道：“已经两日没吃没喝了。”
秦相看了一眼福公公，“有劳公公。”
“相爷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敢！”福公公扯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真是心疼死了。
秦相朝着门口走去，殿门打开秦相迈步走了进去。
太后正跪在几张画像前面，秦相进门扫了扫身上，朝着画像跪下：“老臣参见圣祖皇帝，见过先皇。”
太后看着秦相，秦相随即朝着太后道：“见过太后。”
“秦相来了？”
“老臣是来看太后的。”
福公公急忙从外面送了一碗参汤进来，秦相起身端着那碗参汤到太后身边，亲自放下。
太后道：“本宫不饿，吃不下。”
“……”
福公公朝着秦相看去，秦相端起碗：“那就老臣来吧。”
说完秦相吹了吹汤，亲自喂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秦相：“本宫自己来吧。”
“老臣已经着手，那就老臣来吧。”
太后想了想，这才喝汤。
福公公松了一口气，后退出去。
汤厚喝了小半碗汤，喝不下推开了碗。
“醒了，本宫饿不死，秦相也不必奴才一般伺候，秦相不怕，本宫还怕。”
秦相把碗放下，命福公公进门把碗端走。
太后说：“淮南王一生劳苦功高，就这么走了，本宫想，本宫也快了，人总是会死的，本宫也不再年轻了。”
“太后身体向来不错，会长命百岁的，何况老臣年长太后几岁，太后急什么？”
“呵……”
太后被哄笑：“你啊！”
太后看着列祖列宗的画像：“秦相啊，本宫想，若本宫死了，把你画像带到地宫一幅，你愿意么？”
“老臣愿意。”
“呵……那外人会不会笑本宫不耻啊？”
太后看着年迈的秦相，“本宫这一生，只敬佩两人，先皇和你，先皇走的早，这几十年，都是你伴着本宫，本宫还记得，皇上登基的时候，朝臣们欺负我孤儿寡母，是秦相排除万难，保护了我孤儿寡母。
还有淮南王，他自镇守守城，便不曾回来过，只有先皇驾崩的时候，他回来一次。
臣子们藐视本宫，他带剑上殿，震慑臣子们，才让本宫没被欺负。
本宫记得，淮南王说，只要他在一天，就容不得人欺负我孤儿寡母。
一切历历在目，二十几年前的淮南王，还是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比楚凌大不了多少。
先皇走的时候，说过，内有秦相可安国，外有皇叔可护国，本宫从不敢忘记。”
秦相低了低头，双手握在袖子里面。
太后看着他，把手伸过去，拍了拍秦相的手。
秦相抬头看着太后：“太后。”
“秦相本宫知道，珏儿是在清君侧，他先前身体不好，想要在他死前，将皇上跟前的人都清干净，本宫是不赞成的，未免盲目了一些。
你之心，本宫比谁都清楚，但是小虎出笼，本宫得让他去咬人吃人，不然他连狗都不如。”
秦相看向太后：“太后所言极是。”
“但本宫没想到，本宫的儿子，成了相爷的外孙女婿。”
秦相微微一颤，起身站了起来。
“老臣惶恐。”
秦相想要跪下，太后拉着他：“别来这套，本宫不吃，起来。”
秦相起身，太后眼神示意秦相坐下，秦相去坐下，太后才说：“本宫早就看出来了，这小老虎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的侄媳妇都能惦记上，但这里面必然有原因吧？
早前福公公就说，这两个小东西在一块看着可人，本宫也想让他们一块，谁知道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眼前这般，想必也不是没原因。
这小老虎也早就肠子悔青了吧。”
“老臣不知这些。”
秦相依旧是不知。
太后无奈：“跟本宫玩心思了？清君侧的事情那是小老虎做的，也不是本宫做的。”
秦相不言，太后说：“淮南王功高盖主，本宫不愿意恩将仇报，但如今这样，本宫也希望，秦相能帮帮楚凌，他毕竟是淮南王的血脉，本宫想要留他一命。
但看眼前，未必能说得动小老虎。”
秦相这才道：“淮南王对先皇从无二心，太后与老臣都是明白的，老臣以为淮南王的功不能抵消楚凌的过！楚凌不可不除，以免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太后看着秦相：“怎么，秦相也觉得，要除掉楚凌，可是楚凌是淮南王唯一的子嗣了，除了楚凌……”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后，江山社稷为重，尔等小人，死几个又何妨？何况……”
“何况什么？”
太后眉心深锁。
秦相道：“意儿这孩子这两年性情变化很大，她是个苦孩子，早年因她爹爹的宠着，性格很是跋扈，老臣也是进来才发现，这意儿的变化很大，为何老臣也不知，许是六皇子那一日伤了意儿，让她变了。
但她嫉恶如仇这性子，也不是没道理的。
天朝子民对她没有善待，她若是没有一点变化，如何能活，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让她不得不变。
她被圈进一场场暗涌，直至贤王之死。
贤王的死对意儿而言，是莫大的伤害，她从那之后，跟温家和老臣都疏远了树多，那一日贤王府世子入宫过年，她一人那里都没去，就在她贤王府里，老臣知道，她是心里不痛快。
好好的一个夫君没了。
说来也是奇怪，老臣不认为意儿与贤王一见钟情，但情总是有的。
就如太后与老臣这般，太后有事，老臣拼死相护，老臣有事，太后绝不姑息那害人之人。
如此，意儿对贤王的心思，也不难明白。
而这楚凌必死，也因此！”
太后愕然：“你说……天辰之死，出自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