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死后，温家赐免死金牌一块，秦家世代世袭爵位，享郡王封号。”
太后看着秦相，秦相一笑：“老臣谢恩。”
“……”
太后再无力气，看向大殿门前：“本宫真是很想先皇啊，可他未必想本宫，这许多年来，他从不曾来本宫的梦中。
都说他与本宫恩爱有加，都说他将三千宠爱都给了本宫。
可秦相知道，本宫……这一生，是个笑话！”
“太后言重，先皇对太后一直宠爱有加。”
“本宫好后悔啊！为何要争，为何要不甘，为何那么决绝？”
“太后自有太后的道理，人无完人，何必在意？”
“……”
太后说道：“本宫死后，不语先皇合葬，就在先皇身边，修建皇陵吧，让秦相陪伴。”
“……”
清琰帝忽然的沉默了，但他看着太后和秦相皱了皱眉。
皇后也是一阵惊愕，太后这么做，叫皇家如何做人。
不肯和先帝合葬，却要秦相陪伴左右。
这……
楚清珏道：“太后母仪天下，乃是先皇嫡妻，不能分葬，只能合葬，至于秦相，他可以在帝后陵寝的外面，修建陵寝，长白先帝与秦相。”
太后看着秦相：“本宫累了，想歇歇，秦相，你也回去料理后事吧。”
“没什么可料理的，臣就留在宫里陪着太后。说说话。”
太后闭上眼睛，再就不说话了。
秦相抬头看了一眼楚清珏，转身看向清琰帝，起身朝着清琰帝那边走去。
秦相看了一眼太后，知道太后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
“皇上，请移驾……”
秦相躬了躬身自，清琰帝起身跟着秦相去别处。
“皇上……”
“朕与母后提起宁贵妃的事情，被摄政皇听了。”
秦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既然是摄政皇听了去，那他都没反应，太后……”
“母后一直耿耿于怀宁贵妃独得父皇宠爱，迁怒摄政皇，摄政皇一恼走了，就这样了。”
清琰帝有时候，真是嫉妒。
清琰帝舒了口气，一脸冰凉：“虽然太后恨宁贵妃，也不想让摄政皇活着，可朕一直觉得，这许多年来太后更喜欢他，不喜欢朕。
朕做什么太后都会有意见，摄政皇哪怕是把天捅破了，太后都觉得那也没什么。”
秦相看着清琰帝：“太后是想皇上做个好皇帝，摄政皇……”
秦相犹豫：“摄政皇生来不羁，犹如野马，太后也是没办法，他闹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皇上又纵容。”
清琰帝这会心情还好：“太后要摄政皇殉葬。”
“……”
秦相这会愣了住：“要摄政皇殉葬？”
“……”
清琰帝迈步朝着一边走去，秦相随即跟着。
清琰帝在偏殿停下，隔着门看了一眼里面，转身又回去，秦相也不多言，又跟着回去。
清琰帝问秦相：“秦相觉得，朕要不要准？”
“臣复议。”
“……”
清琰帝看着秦相：“虽然贤王府走水，也找到了一句怀胎的尸体，但意儿并未死，朕还是知道的，秦相不考虑意儿？”
“老臣连自己都考虑不到，何况是旁人？皇上，太后次方决策，臣复议，天仙无不散之宴席，是人总是要死的，早晚而已，臣一辈子都为天朝鞠躬尽瘁，至死方休。
既然清白一生，那死后也要名留青史。
为太后陪葬，臣无异议。
至于摄政皇，想必他也是以孝行天下的。”
“那些，朕并不关心，朕只想知道，秦相是怎样看待摄政皇与秦相殉葬一事。”
“老臣老了，正如果敢所说，便是臣内心所想，臣把一生都交给天朝，太后的顾虑，未免不是老臣的顾虑，如果老臣一死，可以换得秦家的平安，也是幸事。”
“……”
清琰帝看着秦相：“朕不会让秦相有事，更不会让摄政皇有事，文有秦相，武有摄政皇，朕才能高枕无忧。
如今已经开战，朕怎么会杀摄政皇。”
“皇上的仁慈是好事，是天下之幸，但未必是皇家幸事，皇上还是好好……”
“朕不必考虑，决议以下，秦相不必多言。”
清琰帝准备出去，被秦相叫住：“皇上……”
秦相说着撩开袍子跪下。
清琰帝转身看向地上跪着的秦相，微微蹙眉：“秦相这是？”
“太后医生呕心沥血，一切都是为了天朝设计，太后万一有事，老臣与摄政皇两人殉葬，不光是对天家的交代，也是对天朝百姓的交代。
老臣虽然立过功劳，但如太后所言，老臣一呼百应，岂能不管。
摄政皇手眼通天，早已经不是皇上所能掌控，若不处去，天朝难以安稳。
纵然现在不处，凯旋归时，也绝不能让他入宫。”
清琰帝看着眼前的秦相：“朕当真没想到，重臣是这般模样，可以灭自己，可以把心爱外孙女的丈夫都灭了。”
“皇上当以大局为重。”
秦相依旧不肯放弃。
清琰帝弯腰扶着秦相起来：“朕会考虑。”
说完清琰帝放开秦相：“一个这样，两个这样，明知道朕下不去手，还要逼着朕，你们如何忍心啊？”
秦相起身：“与天下比，一个两人算不得什么？天下的成就，原本就要白骨累累。
老臣年事已高，迟早是要走的人，至于摄政皇，生在皇家，宿命已定，这也是他的命。
老臣不敢多言摄政皇的生死，但娘贵妃一门忠烈的死，难道不是为了天朝的延续么？
既然如此，宁国公一门忠烈，甘愿灭门。
如今，摄政皇身上还有一丝血脉，这一丝血脉，是先帝感怀宁贵妃也好，是怜悯宁国公一门忠烈也好。
若是他一丝，可以让天朝安稳百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清琰帝一笑：“秦相与母后的眼中，乃是父皇，都认定了是为这天下。
朕也不得不承认，摄政皇一心为着天朝。
然……
如今坐在这皇位上的人，若不是朕，他也不必受这份委屈。”
清琰帝指着殿外大声说道，秦相微微一怔。
此时的清琰帝已经震怒，多年君臣，自是看得出清琰帝的怒愤怒。
清琰帝的喊声，大殿上都听得见，皇后起身也站了起来，担忧的看了一眼太后和楚清珏，朝着清琰帝那边走去，而那边清琰帝正杀气腾腾的看着秦相。
忽地就听清琰帝说：“朕不管谁死，朕就是要他活！只要朕还在，谁都不能拿他的命，包括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