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尴不尬、不上不下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快过年。
黎沫往年都是冷冷清清的过年,本来打算今年也随便过过的,没想到一觉醒来后,客厅里全部挂上了喜庆的小物件。
黎沫惊讶的看着喜气洋洋的客厅,不由得问:“小周,怎么想起来装扮客厅了?”
迟疑了一下,她把剩下的话说完:“他不是不喜欢太花里胡哨吗?”
小周正给餐桌上的花瓶挂红彤彤的小灯笼,闻声抬头,笑着回答:“临渊哥说辞旧迎新,希望一切都越来越好。”
黎沫愣愣的点点头。
小周手脚麻利的把小灯笼挂好,又去给黎沫端过来一些水果,意有所指的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临渊哥对你的好就不用多说了吧。虽然临渊哥以前混蛋过,但他现在对你真的是掏心掏肺。我觉得吧,是人都会犯错,犯错就该有改正的机会,不可能因为一次犯错就终身判刑……”
他的话没说完,黎沫就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说什么?”
小周摸了摸鼻子,干笑了几声:“没什么没什么。”
黎沫没接他的话,也没了吃水果的心思。
从度假回来后,傅临渊的态度还是照旧,但眼底的酸涩和难过几乎都要溢出来。
他沉默了很多,同时也开始忙自己的事业,但无论多忙,他每天都会在家陪着黎沫吃完饭再去工作。
但偶尔几次,晚饭的餐桌上还是没了傅临渊的身影。
黎沫喘了一口气,但又生出来几分酸楚的滋味儿。
人真的很奇怪,关系近了嫌太近没有私人空间,关系远了又觉得太远抓不住。
赶到大年二十八,傅临渊忙完了所有的工作,他在家的时间突然就多了起来。
黎沫本能的觉得有点不自在,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主动一点吧。只要你主动,傅临渊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盯着手里的书,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傅临渊就过来了,他一言不发,照旧像平常一样按摩着她有点肿胀酸疼的小腿。
黎沫没挣扎,也没反抗,她看着傅临渊认真的侧脸,心里乱糟糟的。
傅临渊按摩完了左腿,又按摩右腿,最后又去拉黎沫的胳膊按摩。
黎沫终于憋不住了,她正要开口,傅临渊就先开口了:“你真心狠。”
他的声音很闷很低,尽管这样,但黎沫还是察觉出了他声音里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傅临渊手上动作不停,声音更闷:“你就有。你真的就那么狠,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我……”
黎沫静静的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有点难受。
傅临渊见她不说话,更加委屈了:“你看,我都这么讨好你了,都把自己的脸当台阶了,你还不肯下来。”
黎沫沉默了一下,“好。”
得到她的“好”,傅临渊抬起头,依旧满脸委屈,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哀怨,他低低的控诉她:“你冷暴力我。”
黎沫摇头:“我没有。”
傅临渊有点不满黎沫的冷淡,但还是讨好的继续给她按摩着。
黎沫有点奇怪傅临渊今天出奇的乖,她转了转脑子,问道:“怎么想通了?”
傅临渊有点心虚:“什么想通了?”
黎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傅临渊,你自己说过的话,任何关系最重要的是坦诚。你老实说,我不会生气。”
傅临渊迟疑了一下,别别扭扭的说:“我承认,我私下又去找姜楚一问那天的谈话,他说他确实有带你走的心思,但你拒绝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我才拒绝的。”
看着傅临渊充满希翼的眼睛,黎沫那些狠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太懂希望破灭的滋味了。
她盯着傅临渊的眼睛,点点头,轻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