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恨过?”
女帝心中清明,当即也略过了这么一件事情,转而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
“那为什么又不恨了呢?”
“因为母皇您并没有这个义务。”
女帝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就这么淡淡的用着一种漠不关己的平淡口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宣判架势评价着。
“您给了儿臣地位,给了儿臣权利,但是是儿臣自己将这些东西拱手送出。”
夕沧的话语很是平稳,可是听在女帝的耳中却像是寒风吹过一般的无情。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今儿三皇妹连着及笄都不到,都已经是快要对着儿臣下手了,哪怕是背后有着母皇您那爱妃的族部插手,可归根结底也是三皇妹给了他们底气。
儿臣就想着,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哪怕儿臣不良于行而不可能继承大统,就儿臣这么一个嫡长女的名头,三皇妹若是成功登基,儿臣的下场都不会好在哪里……”
说到这里,夕沧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轻的一声嗤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一般。
“儿臣带着胎毒活到至今,父后不喜,母皇您也不过是拿着儿臣做靶子,儿臣遭了多少罪都是咬着牙活了下来,难不成活到今儿,就是为了给别人铺路的吗?”
夕沧一字一顿,就这么看着脸色已经是煞白的女帝。
“儿,臣,不,愿,意。”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女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撑着身后掌印小侍的手,硬生生的对夕沧对视着。
明明只是一个现在只能是坐着轮椅的孩子,可是落在女帝的眼中,却根本让她感觉自己正在面对着一头野兽。
女帝的手死死的扣着司禄的手臂,脑子里虽说是乱成了一团,可是依旧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就你这逆女之前的话,就已经是足够朕将你拖出去凌迟了!”
“可是母皇你并没有将儿臣拖出去。”
似乎是对于女帝的情绪波动没有丝毫的认知,夕沧依旧是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帝,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招人疼爱的紧,可是落在女帝的眼中,却是极为复杂。
“……你为何要选择今儿与朕讲明?”
听着女帝那好像是有着些许妥协的话语,夕沧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
从真正的角度来说,主要是因为原主已经是被气的不存在了,自己又懒得维持人设,所以就走了这么一步棋。
反正领域一开,你们都是弟弟,就无所畏惧了呗。
说到底原主也是女帝亲生的,也应该算是给女帝那边备个案。
但你要是说出来的话,这真实原因就绝对不可能的。
怕是你敢说,下一瞬人女帝就敢直接将你当做是邪祟给烧死。
所以……
“为什么?”
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夕沧稍稍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
“其实儿臣主要还是为了母皇能够公平些,纵使是不站在儿臣这边,也不要伸手帮着三皇妹对付自己。
虽说也不是太过于担心啊什么的,可依旧是还会觉得有着几分的厌烦与不满。
毕竟都是养蛊,谁坐上母皇您的位子,全拼本事便是了,您这位养蛊人,倒是不怎么适合下场干涉结局,不是吗?”
明晃晃的便是听出了其中的隐晦意思,女帝当即便是沉默了下来。
她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从一开始的对话起,竟然会将这个事情衍生到了这个地步。
平心而论,从各种方面来说,此时脱胎换骨的大女儿,确实是比较起三女儿更加适合成为女帝。
可就从大女儿那手段来看,怕是等着大女儿坐上了这个位子,自己的其余儿女就有的慌张了……
“还请母皇安心,现在大家也还未及笄,时间尚且为早,不急着做出选择。”
瞧着面前的女帝已经是处于沉思的范畴,夕沧到底是第一次对着女帝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意,就好像是任何一个孝顺女儿面对自家父母时候的表情。
“那儿臣就先不打扰母皇了,烦请司禄总管送本殿出去。”
司禄听得夕沧的话语,转而便是看向了女帝。
在得到了女帝的首肯之后,方才朝着夕沧行礼而推动轮椅。
就这般的瞧着夕沧走了出去,女帝这才好像是有些烦躁的坐在了梳妆台前,静静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倒也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世界的话语权,向来都是掌握在手中有着最为强大力量的人手上的。
从自己的大女儿觉醒了开始,三女儿就已经是输了。
这次,倒是自己眼拙……
“去,不惜代价的给朕搜寻能够让大殿下站起来而恢复如初的法子。”
沉默了一会,女帝到底是想清了,。
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瞬间便是恢复到了之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态度。
而随着女帝这话的落下,一处阴暗之地里,当即便是有着一道黑影射出。
快的转瞬即逝。
也正是在女帝已经逐渐下了决心的时候,那边的司禄也已经是将夕沧送到了宫门口。
而此时等在宫门口的,却正好是暗一所扮演的韩双。
“主子……”
瞧着夕沧到底是出来了,暗一当即便是迎了上去,倒是没有一点点的错处。
很是顺利的将夕沧从司禄的手中接了过来,暗一的声线都与韩双一模一样。
“大殿下,今儿小的就给您送到这儿了,陛下那边倒是真的要紧着伺候。”
司禄像是没有见着那韩双一样,依旧是摆着一副笑眯眯的脸对着夕沧说着。
“这死人的脸啊,做出来的面具就是真,若是殿下不觉得介意的话,陛下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着的,就是要小心些,别养狗被狗咬着了。”
一下便是听出了这司禄在指桑骂槐说着什么,暗一依旧是不动如山,就好像是完全不是在暗指自己一样,心理素质看起来极好。
“多谢总管提点,只是这狗该怎么管,该怎么用,都是看这狗的主人是怎么训的。”
知道这是暗一的事情在女帝这边过了明路,夕沧倒也是没有多大的介意。
若是这点手段都没有,女帝也不配是能够坐在那个位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