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斯特想要反驳,但他张了张嘴,最后居然也不晓得自己应该说什么。
指尖碾了碾自己的发丝,丹斯特沉着脸,心中居然是第一次对于自己的鱼尾有了些许的不满。
“我是她的父。”
他重复着这话,不知道是在对着谁强调这一句。
“父?你是她的父?”
和莱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笑的捂着自己的脸,整个天使都是头一次这般的失态。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擅自进入我族圣地转生池,你觉得还有如今这个机会站在我面前,对着我强调你是安琪尔的父?”
几乎是下一瞬间,一支洁白的羽刃转瞬便是向着对面的丹斯特射去。
瞳孔一缩,丹斯特赫然便是身体本能反应的一偏,那羽刃下一秒就是划过丹斯特的脸庞,留下了一道血痕之后方才直接嵌入丹斯特身后的岩石之中。
和莱尔这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
丹斯特愣愣的伸手向着自己的面上的伤口处摸了过去。
因着海神的体质,纵使是和莱尔有着神性的加持,但只要不是一击必杀,丹斯特都能够缓慢的愈合伤口。
就好似是此时,当丹斯特伸手去触碰的时候,伤口都已经是回复如初了,若不是那留下来的些许点点血渍,当真是看不出之前还有着什么伤势。
“你,动手?”
已经有着多少年了?
丹斯特的瞳孔瞬间便是顺着自己心中的怒气,转而成为了一种好似是野兽的竖瞳。
已经有着多少年自己不曾受伤过了?
“这只是一个警告。”
和莱尔收起了自己不得体的模样,转而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的丹斯特。
警告?
丹斯特简直就是怒极反笑。
可就在他已经是手握三叉戟的时候,目光的余角却是看到了和莱尔身后那一层的水雾。
身为海洋与风暴的神明,纵使是对面是属于天使族的圣水,不会被自己所任意操控,可依旧还是能够有着属于水的亲和,丹斯特只一眼就能够瞧着那层层水雾之中正处于沉眠的珍宝。
那平缓的呼吸声顺着圣水而送到了自己的耳中,连带着好像是将自己的浮躁都是安抚了下来。
丹斯特再度重新冷静。
“警告?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号称审判的审判天使,都有着警告这么一出了。”
他缓缓的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显然是已经想着了这其中最为主要的关系。
“让我猜猜,莫不是,因着杀不了……不不不,应该是不能杀我吧?”
丹斯特缓缓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三叉戟,他此时的笑意放在对面和莱尔的眼中,根本就是最为严重的挑衅。
“或者说是,不敢自己亲手杀我吧?”
根本便是在这话语刚刚落下的时候,就看着一片片的白羽瞬间浮现在了对面和莱尔的身后,配着那和莱尔阴沉沉的面色,灰色逐渐缠绕,摆明着就是一言不合就要与丹斯特做过一场的样子。
“我们,来做个交易?”
看着和莱尔顺着自己的猜测,都已经是气到这个程度了也没有对着自己下手之后,丹斯特倒也是心中有了数目。
“交易?”
和莱尔嗤笑了一声,根本已经是没有了属于天使的一点点风度。
他是真的看着对面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硬生生抢了自己所发现而能够独占珍宝就跑了的海神,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你是说,将配合着我,将被你夺去的父的身份,还给我,顺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那么我们完全可以谈下去。”
听着这话,已经是想的极为透彻的丹斯特当即也是没有生气。
“和莱尔,我觉得你应该看看现实。”
丹斯特敲了敲自己脖颈上带着的贝壳项链,语气轻缓而从容。
不同于别的什么贝壳,丹斯特脖子上那一串,全部的贝壳都是一模一样的造型大小,唯一的不同也就是在于这串贝壳的颜色各不相同。
“现在的现实就是,我站着父的身份,却没有父的能力,而你,却是有着父的能力,没有父的身份。”
“那又如何?”
和莱尔可真的是对于丹斯特这么一副无耻的嘴脸深感不适。
若是说之前还漠然看着众神谈论关于诸神黄昏的事宜而赞同主神界别之间不可内斗的话,那么现在的和莱尔简直就是想要直接提出废立这条约定的建议。
“这是我天使一族的存在。”
“所以,我明日便是会搬过来,顺着安琪尔一块在父的陪伴下成长。”
丹斯特对于和莱尔的愤怒那是视而不见,甚至还有心情去分出一缕的神魂通过那圣水的水雾,好好的看着自己的小家伙。
“作为回报,那么我将不会拆穿你在安琪尔面前所说的任何谎言。”
“明日?”
和莱尔眯了眯眼。
身为一级神祗,若是想要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给安琪尔说点什么消息,和莱尔完全相信对面的丹斯特手上有着这种的能耐。
与其说这是来自于丹斯特的交易,倒不如说是威胁更加要直白明确些许。
“千年。”
和莱尔语气淡淡的。
“是吗?千年,你们天使族五百岁成年,千年,我莫不是都可以直接过来参加你们一起生下的小天使的百年宴了?”
丹斯特微笑着说着这种像是没有任何贬低的话语,可明明白白就是表示出了自己的态度,千年,不可能的。
“四百年,最多便是四百年!”
丹斯特看着对面似乎是还有些不同意的和莱尔,当下面色也是冷了下来,显然这四百年就是他最后的底线。
四百年吗?
和莱尔皱着眉微微一顿,良久,就在丹斯特以为他依旧是不允许的时候,就听着对面的和莱尔提出了条件。
“那么等着安琪尔过了幼生期醒过来之后,我需要你露面对着安琪尔说好合理的解释。”
天使垂着眸子,身后翅膀上的灰色气息也是缓缓的消失。
丹斯特顿了顿,到底还是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