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裕闻言,心里仿佛被一块坚硬如铁的铲子撬开来一处,心房就这么放进来一个女子。
他的洛儿,真是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着想呢。
宝贝心尖儿,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疼他呢,楚恒裕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上几分。
他强压下心里的欢喜,看似淡定的端起来一碗冰粉,狼吞虎咽的就往嘴里塞,本来就带着些许甜味的冰粉,在他尝起来更是甜到了心里去。
“阿裕?你别吃的这么凶啊!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让厨房再做的,不过你多吃几碗也没关系,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清凉解暑的,水分都特别足。”
吃的不就是个趣儿嘛,白洛心里被楚恒裕难得幼稚的举动逗得不行。
不过,就只是这么单纯的看着楚恒裕埋头苦吃,观察着他夸张的脸部表情,在白洛本人看来,都是妙趣横生。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白洛单手慵懒的撑着下巴,凝视着自家夫君不甚雅观的吃相,心里觉得他即使不像平常那样儒雅随和,也依旧帅气无比。
“好、真好次……洛儿,这什物真的不错呢!”楚恒裕眉眼间皆是痴迷,轮廓分明的脸庞像是被削好了的完美雕像,明明应当冷情的神情非在此刻镶嵌上了点点温和。
楚恒裕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白洛,因为所有的爱都给了白洛,所以他愿意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永远做属下口中那个所谓的“妻管严”。
“呵呵,阿裕喜欢就好。”白洛掩唇偷笑两声。
“晨儿宝贝,茵茵宝贝,你们两个要来尝尝看娘亲做的冰粉么?很好吃的哟~”
两个小童有些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磕到桌子上,恍惚中听见白洛在叫两人的名字,两小童的小脸都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
白洛哭笑不得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太困的话,就下去歇息一下吧,吃饱了就想睡,两个小猪猪,真是随你们爹爹呢。”
两个小童已经是哈欠连天了,也不等他们两个是否听的到自己的话,旁边的仆从便在白洛的眼色示意下将俩小主子轻手轻脚的抱了下去。
“吁,轻点儿,别吵醒他们了。”
白洛朝仆从低声吩咐着,乘机用冰丝绢布帕子轻柔的擦拭了下俩小宝贝睡得通红一片的小脸蛋,眼底满满的都是宠爱。
“洛儿,你做的太好吃了,一定会很受欢迎的,但上京百姓人这么多,通通不要钱,你的欢喜阁是不是有些吃亏啊?”
楚恒裕感觉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都带着丝丝凉意,每一个字在舌尖上打着转儿的律动,冲散了酷暑的疲惫不堪。
扯了扯衣领,楚恒裕将最后一口冰粉一饮而尽,“嫩滑如豆腐,却更加爽口甘甜,洛儿,要不合理收价?”
白洛摇了摇头,“这个特殊的时候,咱们还是尽量低调些吧,树大招风,我怕某些渣滓会乘机兴风作浪!”
楚恒裕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些个上蹿下跳、如跳梁小丑的小喽啰们,他楚恒裕是向来不看在眼里的。
他家娘子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倒也无所谓,太子要的不过是能叫他栽个更头。
所以,一切能打败他的细枝末节,太子殿下他都会好好利用起来。
毕竟,没赢过,总是自卑的。
太子殿下越急切,便显得他越自卑,急于向父皇展现自己,向众人证明他才是大庆未来的主人。
楚恒裕想到此处,难免觉得厌烦,他不像太子,皇位,并不是他想要的。
“一切都听娘子的,反正为夫七日不能出府,就在府中仍由娘子摆弄了。”
楚恒裕痞气十足,活脱脱像个游侠一般肆意无赖,偏偏他长相又是英俊十足,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因为并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只会让人佩服他自带风流气质。
“其实,我们这次在王府门口摆摊送冰粉,就跟官府救济灾民是一样的理儿,在数量上一定要有上限。”
白洛分析的头头是道,让本以为她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楚恒裕不免刮目相看,心中更加倾慕于她。
“洛儿既然想到便去做吧,为夫会永远支持你的。”
楚恒裕柔情似水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白洛身上,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白洛心里一动,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神情也没有丝毫改变。
实际上,她的耳尖早已经悄悄地染上了红晕,就像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杜鹃花一样艳丽。
楚恒裕眼尖的发现了妻子的羞涩,他暗自勾唇,露出了一缕意味不明的微笑。
男人突然将下巴靠在白洛的肩膀上,炙热的呼吸也吞吐在她的锁骨旁,就像是有人在耳边小声呢喃:
“娘子,要不我们明天再开门‘救灾’吧,今天你做了这么多菜,估计也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楚恒裕的话像把带着罂粟花香的刀子,一字一句都在诱惑着白洛,男人俊郎不似常人的侧脸泛出一丝冷寂,只微微上翘的唇角透出他此时的喜悦。
窗外,炙热如火炬的日光透过盛开的紫月树,挥洒下碎金一般的亲昵之吻,重叠斑驳的树影荡漾在庭院里的溪水面上,逗得鸟雀无端轻啼。
若有若无的花香在空气中隐隐浮动着,引人好一阵遐想,干净清亮的嘈杂声掩藏于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是那样的畅快淋漓。
“也行,那我们暂时去歇歇吧,像阿裕你说的一样,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白洛被楚恒裕带的也打了个哈欠,眼角都开始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她好笑的嘟囔了一句:“难不成这哈欠和困意,还会传染不成,呵呵。”
虽然听不懂白洛的话,不过楚恒裕依稀觉得娘子也困了,不是被自己带的吧?
应该不可能,娘子向来不嗜睡的,她的精神面貌一直都是极佳的,这点他有时都自愧不如。
把泛着迷糊、身子略微栽倒倾斜的白洛一把打横抱起,楚恒裕眼里哪还有半分的疲倦困意。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真的困了,而是想与自家娘子共度春宵了。
这当然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仆从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作为楚恒裕自己来说,他着实是看见白洛太过于操心了,想让她多休息一下来着,并无别的多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