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霞的屋外,有几抹人影飞快地朝楚恒裕的屋子掠去。
“王爷!”几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正在闭目养神的楚恒裕面前,单膝下跪的尊声称道。
“何事慌慌张张的,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楚恒裕眉间露出暴戾和烦躁。
一身纯黑的绸衣透着冷色凌厉,微透的珠光顺着修长笔直的身材严丝合缝,生生的把他衬成了冷酷无情的阎王爷。
其中一个暗卫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率先拱着手对楚恒裕说道:
“自白姑娘进了翠霞的屋子里头,都过了一个时辰了。”
楚恒裕还是没睁眼,只用五指依次扣打着桌面,冷漠道:
“那又如何?洛儿本就有事同她商量罢了。”
“可……”暗卫有些古怪的想抬起头,想了想还是犹豫的低下头恭敬的报道了。
“说!”楚恒裕微微阖动着眼帘,从照着眼睛的指缝间露出一条狭长的细缝,似看非看的瞅着一言难尽的暗卫。
“可,屋里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属下想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另一名暗卫也上前抬手行礼,道:“我等委实担心翠霞的精神状况,怕……”
两个暗卫悄悄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委实怕翠霞惊扰了白姑娘,这才特地来禀报王爷!”
“呵……”楚恒裕终于睁开狭长的双眸,眸子一片漆黑透彻,似深渊坠崖,又像是个把人吸进去的漩涡。
“真是不该留她了。”
暗卫互相又看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缄默不语。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的老大季易是她的兄长,自然舍不得自家妹子受苦。”楚恒裕嗤笑一声,暗卫只垂眸不语。
“可我的洛儿,我的洛儿……”楚恒裕俊美的脸庞在高处透出扭曲。
暗卫有些心惊的听着楚恒裕有些执拗的声音,暗暗踌躇。
“你们一定在想我为什么独独瞒着她?”
“属下不敢!”暗卫连忙低头。
楚恒裕“哼”了一声,按着太阳穴,“本王,本王怎么会忘了她呢?”
“呵呵……本王与她,早就见过了啊!”
楚恒裕眸中满是悲哀与厌弃,甚至有股子不应该出现的怨恨气息围绕在他周身。
“算了,你们继续盯着翠霞,一旦她有什么异样,立即斩杀,无需犹豫!”
暗卫低头领命,楚恒裕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只是来这荒凉西北遇见了白洛才偶尔看起来温文尔雅。
即使楚恒裕在外人看来,是一丝不苟,彬彬有礼,礼节从不懈怠的裕王爷,可手下们都领教过他的心狠手辣。
自从裕王爷来做这州府巡查,他们都差点忘了王爷的真面目了,这般皇天贵胄之徒,生来高贵无情,怎么会把区区奴仆的性命放在眼里。
可翠霞再怎么着也是他们的伙伴,他们一同训练,实在不忍心看她因此送命。
现在只愿白姑娘能唤起楚恒裕的一点良知和怜悯,好让王爷活成个人样吧!
“洛儿……洛儿……”楚恒裕痛苦的呢喃着,薄唇透着不正常的苍白,整个人陷入一种痛苦的臆想回忆之中。
屋内空无一人,空荡荡的高堂,只有他一人桌,独坐一隅,寂寥无声,身披满身落寞的绸衣。
今朝彩云望月归,故人何时才回啊。
回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