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摆在了正乾殿，皇上位置之下就是各位皇子和皇亲贵族，再下就是朝中大臣极其家眷。
天圣皇朝的男女大防并不像萧雨歇猜测的那般严密，除了未婚的男子女子被隔了起来，其他倒是没有什么，萧雨歇跟着郁行风在他的身边坐下了，旁边就是上次被萧雨歇一脚踹进水里的太子，郁擎伦。
看着郁行风和郁行风携手进来的时候，太子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没想到二弟和二弟妹如此恩爱，举案齐眉的模样倒是让本宫羡慕的紧。”
萧雨歇怎么听怎么觉得，太子的话中满是酸味。
“太子殿下柠檬吃多了吗？”
萧雨歇眨了眨眼睛，一双美目里满是不解，太子看到她这幅模样，心神一阵荡漾，肚子里的火气倒是去了大半。
“什么是柠檬？”
饶是想凑过去，太子顾忌着自己身边还有太子妃，萧雨歇身边还有郁行风，不敢造次。
哦，这个世界没有柠檬。
萧雨歇轻笑，刚想解释，被郁行风伸过来的东西挡住了脸。
扇子？
萧雨歇疑惑看着一本正经的郁行风，为什么要给她扇子？已经过了立秋，现在已经不热了。
“窥他人妻者，非君子也。”
文绉绉的话从郁行风口中说出来，萧雨歇只觉得好玩。
她倒是忘了，太子是个大色鬼。
伸出手拿着扇子掩面，萧雨歇看着气的面色涨红的太子，“没什么，太子殿下不知道，倒是我为难殿下了。”
“他不知道很正常，肚子空空，脑袋空空。”
郁行风面色不改，虽然他也不知道。
被夫妇俩挤兑的太子殿下刚想站起来发火，被一旁的太子妃按住了手。
“二弟和二弟妹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你去招惹他们，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太子妃半开玩笑的语气化解去了太子大半火气，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萧雨歇挑眉，没想到这太子如此草包，太子妃倒是识时务。
不仅能忍，脑子还好用。
太子妃含笑对着萧雨歇一颔首，萧雨歇回了一礼，不再说话。
“皇后当年给太子选妃，选来选去选中了前太子太傅，孙家的孙女孙淑慎，当年她是天圣都第一才女。”
听着郁行风低声解释，萧雨歇心下了然。
教导先太子的孙太傅可是太出名了，虽然她原身身处深宅，但是对于孙太傅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
孙家书香世家，勋贵中的清流，孙家子弟想要入仕，必须参加科举，但凡孙家出来的男儿，无一不成为了朝中的栋梁之臣。
而孙太傅，因为教导出两代帝师出名。
当朝圣上虽然不是他嫡传弟子，但是也曾经受到过他的教导，先太子叛乱被斩后，孙太傅以自己教导不善为由，一头撞死在了午门柱子上，后人都称他明理，唏嘘不已。
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开始隐迹下去的孙家，竟然会把女儿嫁入皇室。
萧雨歇低眉，扇子掩去了她的笑意。
太子对面座位上一个长相温润看着没有丝毫攻击性的男子对着郁行风的座位隔空行了一礼，郁行风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他身边的女子随着他一同行了礼，萧雨歇不敢大意，半起身回了一礼。
郁行风低声给她解释，“他是五皇子郁赫德，去年刚刚成婚，娶的是贤妃母家成家的女儿，说是亲上加亲。”
萧雨歇猛然咳了几声，郁行风疑惑的看着她，萧雨歇摆了摆手。
古人的亲上加亲……用现代的想法想想，还真是恐怖呢。
近亲结婚，就不怕生出来的孩子畸形吗？
萧雨歇不可查觉的摇了摇头。
“那几个是皇伯皇叔，当年在太后手里活下来，不是因为年纪小，就是因为才学平庸，此次回京，怕是又要大出血了。”
萧雨歇“嗯”了一声，低声询问：“难道皇上有意削藩？”
郁行风一顿，“确实如此。”
他打量萧雨歇的眸子却越发深沉。
萧雨歇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引得郁行风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她是谁？”
萧雨歇突然发问，打断了郁行风的思考，他顺着她扇子的指引看了过去。
东篱郡主的座位是皇亲贵族里，她的身边此时却多出来一个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
这是萧雨歇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感觉不一样的人。
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性，十分柔弱，但是莫名就感觉骨子里满是坚毅。
而且她面容姣好，长相用倾国倾城形容再不为过，让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见她。
郁行风看见她的时候，微微皱眉。
“她不应该在这里。”
萧雨歇疑惑的回头，看着郁行风不虞的表情，“出什么错了吗？”
她以为，郁行风说的是司仪安排座位的时候出错了。
“她叫乔姝宁，太后身边的红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雨歇听到了郁行风声音里嘲讽的意味。
“太后？”
郁行风冷笑，“你听闻过天圣都勋贵之家有乔家吗？”
饶是天圣都大半勋贵都认了一遍，萧雨歇还真的没有听过有乔家人。
似乎……整个天生都没有。
“她娘亲是伺候过太后的乔嬷嬷，当年先太子叛乱，乔嬷嬷被一刀砍了，留下个孤女，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太后留在了身边伺候。”
“谁知道，乔家女哄得太后高兴，让她自立了女户，认了故去的曹王做父亲，封了宁郡主，这天圣都贵女都看不起她，但是又都巴结她，谁让她能够在太后面前说上话呢？”
郁行风对于乔姝宁很是不屑，萧雨歇拧眉看着他，满脸疑惑与不解。
“你这是什么表情？”
郁行风看着她，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女子，会不顾一切往上爬，她心知肚明太后不能成为她一辈子的保障，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一个有势力的男人……”
萧雨歇慢言慢语的推断着，郁行风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惊涛骇浪。
“让我猜猜，太子那边有皇后把关，五皇子那边有贤妃，其他出众的皇子不多，她不一定看得上，所以……她看上你了？”
郁行风把手中的酒樽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
看着他的模样，萧雨歇低声感慨，“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朝堂之上三足鼎立，能够跟太子，五皇子抗衡，还没有后妃干涉的，除了二皇子郁行风之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