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寂静。
南宫皇后手指上的护甲硬生生被掰断了。
反应过来的太子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哪个瑞？瑞雪的瑞？”
芍药摇头，声音颤抖：“睿……自然是……”
“哼！”
南宫皇后一声冷哼，整个凤仪殿再次安静下来。
“还能是哪个睿？”
虽然已经不再年轻，眼尾出现了细细的皱纹，但是时间沉淀出来的尊仪让她一语一笑中都自带威慑，这样发火还是第一次，太子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想要劝慰却无从说起。
“他曾经的名字中，可不是带睿字吗……”
南宫皇后喃喃着说道，伸出手把断了的护甲收了起来。
再好的珠翠，做成装饰后，也就那样了。
“人人都道当今皇上名叫郁尘寰，谁知道，他曾经的名字不是这个……”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旁的太子满眼惊恐，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母后！”
声音里满是惊惧，似乎南宫皇后说的是什么禁忌。
“你怕什么？”
南宫皇后转过头，满是疑惑的看着他。
“您别说了……父皇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太子咬着牙说道。
“呵……”
又是一声冷笑，南宫皇后很是不屑，一双凤眼睨着自己的没出息的儿子。
“他生气有如何，这皇后之位是他给我的，许诺过永远不会夺走，就算是你太子之位被废，我还是皇后，永远都是。”
看着太子煞白的脸色，南宫皇后的才觉得心中舒畅了起来。
她不好过，自然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母后……”
太子难以接受的看着她，对于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南宫皇后，虽然知晓她不是故意这么说，但是心中还是会因为她的否认难过。
“别怕，擎伦……本宫不会让他废了你的，下一任皇帝只能是留着我南宫家血脉的孩子……他答应过我的……”
南宫皇后看着太子，缓缓站了起来。
凤仪殿的人早就在南宫皇后开口说话的时候，跪满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是每一次南宫皇后提及的时候，凤仪殿上上下下都惶恐至极，生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告到皇上面前。
血洗凤仪殿……皇上又不是没有做过。
太子妃静静的站在外殿，仿佛自己不存在般。
听到殿内的动静，迅速抬眼，复而垂下，满眼讥讽。
贤妃的储秀宫亦是不平静。
“当真是睿字？不是祥瑞的瑞？”
与南宫皇后不同，贤妃听闻到郁行风的封号，满眼的惊喜。
“母妃，你为何让如此高兴？”
五皇子十分不解，俊秀的脸上眉头紧锁，很是忧愁。
听闻是睿而不是瑞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但是看见贤妃这般笑着，他竟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贤妃得意的笑着，“因为皇后那老妖婆的百日梦就要破碎了，想把她的草包儿子扶上皇位，也得看皇上愿不愿意啊，就算是曾经的南宫家在，太子不贤，终究还是要让位储君之位！”
五皇子更是疑惑，“太子怎么不贤？”
他的大哥虽然草包，但是做事中规中矩，从来不会有半点越矩的心思。
但是说到被废弃……不至于啊？
“傻孩子，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呢？”
贤妃想到打听来的消息，朱唇边满是冷笑。
“皇后啊，给太子安排了那么多能干的臣子，怎么就混进去一个糊涂萧侯呢？把自己的女儿逼的动了胎气小产，让皇上失去长孙，手足相残的罪名扣下来，谁能承受的住呢？”
五皇子听的心惊胆战。“萧雨歇真的怀了皇长孙？”
“谁知道呢？”
贤妃拂去衣裙上落下来的枯叶，悠闲地说道：“你管她怀没怀上，反正太子祸害皇嗣的罪名逃不了，赐封号给郁行风……就当是安慰吧。”
“这个安慰也未免太隆重了。”
五皇子酸溜溜的说道，“我至今还没有封号，朝堂上的业绩，大哥二哥加起来都没有我多。”
“郁行风战场回来之后，皇上就一直想给他封号，这次只不过是把欠他的，给了他而已。”
贤妃眯着眼睛，冷笑道：“我就想看看，皇上还要维护她的废物儿子多长时间，马上就是年关，若是不废太子，又要拖上一年。”
五皇子心中一动，“那我们为何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想被皇上抓住把柄你就去，自从……皇上最厌恶兄弟自相残杀，如果被他知晓你在这件事情里推波助澜，你就等着跟太子一起被废弃吧！”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
五皇子满心不甘，贤妃看着他浮躁的模样，意有所指的说道：“有现成的靶子不用，何必舍近求远？”
五皇子恭敬地对着贤妃行了一礼：“求母妃指点。”
……
二皇子府上的匾额很快就换了。
金色的“睿王府”三个字如此显眼，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一看，这还是当今皇上的儿子里第一个受到封号的皇子，着实让人好奇，他是怎么先其他皇子一步得到封号的殊荣。
此时的郁行风却穿越过层层回廊，再次踏进了芳若院。
“封号？皇上他也是想的出来，多大的尊荣啊。”
萧雨歇把那道圣旨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口中啧啧称奇。
但是她的称赞并没有得到回应，抬眼一看，郁行风阴沉着一张脸，很是不快。
“喂，你那张脸都要拧出水了，这个封号不好吗？”
萧雨歇真的搞不明白郁行风生气的点到底在哪。
“自然是好的，但是他曾经的名字里，带睿字。”
一想到这，郁行风就忍不住冷笑。
“睿？当今圣上不是叫郁尘寰？哪来的睿。”
萧雨歇选择性失聪，故意问道。
或许是她的演技太好，郁行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逃避。
“……罢了，你无需知道。”
郁行风只觉得，萧雨歇知晓的越少，两个人交集就越少，到时候分道扬镳就更容易。
起码没有那么多的牵扯，对于对方来说，也就更安全。
萧雨歇垂下眼眸，悄然转移话题。
“可惜没有拉太子下水，太亏了。”
虽然说她不在乎名声，可是离开之后，她失去孩子的事情，对于以后找男人还是有影响的。
哦，她怎么就忘记了，她是恋爱绝缘体。
不可能有男人的。
但是没有不等于她不能欣赏。
只能隐姓埋名了，萧雨歇苦恼的想。
郁行风看着心思不知道游离到萧雨歇，微微摇了摇头。
还是让她继续不知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