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萧宸尚未完全恢复过来,但他的话语却仿佛有千钧之力,让乔二深感信赖与安心。
在让人将乔二带去休息后,萧宸转向陛下楚幼薇说:“陛下,我找到了一位名医,能够治好玉生的腿伤。”
“但是治疗过程复杂,太医一人恐怕难以应对。”
“此事关系重大,臣请求陛下你能增派人手来协助我。”萧宸的话让楚幼薇颇感意外,毕竟她对秦玉生的腿伤并未抱太大希望。
楚幼薇听闻有救,惊喜之余答应道:“好,这件事不难办,朕立刻命太医院调派更多太医前来。”
“大哥!”屋内传来秦玉生的声音。
自从萧宸来到李小亮家后,一直忙于各种安排,期间楚幼薇一直在屋内陪伴着秦玉生,并叮嘱他不要在萧宸面前提及乔一和钱晓倩的事情。
秦玉生得知真相后,心情十分沉重,尽管腿伤不便移动,但仍坚持要见萧宸一面。
萧宸听到呼唤,走进屋里,看到秦玉生红着眼睛看着自己,他知道秦玉生可能已经知道了过去发生的事。
秦玉生带着哽咽的声音唤着萧宸,尽管他竭力控制情绪,却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痛苦。
他为自己变成萧宸的负担感到无比自责,本想成为萧宸的得力助手,如今却成了拖累。
萧宸眼帘低垂,轻轻回应:“都过去了,我没事了,你又何必难过呢?”
这不过是萧宸为了安慰秦玉生而说的宽心话,其实他的心中始终萦绕着钱晓倩的身影,难以释怀。
见气氛变得沉重,楚幼薇站出来询问:“玉生的腿真的没问题吗?朕听说只有七八成的治愈几率。”
萧宸坚定地回答道:“有我在,一定能让玉生安然无恙。”
“陛下,我去休息一下,有些疲惫了。”萧宸闭上眼睛,似乎真的累得不行,整个人显得分外疲倦。
“去吧,好好休息。”楚幼薇没有拒绝,让萧宸离去。
萧宸走进李小亮为他准备的房间,关上门后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只要一想到钱晓倩,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明天就是你的头七了,晓倩,你在天堂过得好吗?”萧宸独自在房间里待到第二天天亮才起身离开,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来到街道上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花,径直走向了钱府。
钱府大门因挂满白色布幔而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却增添了几分哀伤气氛。
萧宸走到门口时,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下。
“在下萧宸,特来悼念钱府小姐,请通传一声。”萧宸恭敬地对小厮说。
“萧大人,实在抱歉,我们大人吩咐过,不欢迎您前来吊唁。”
下人面露难色,既不想得罪萧宸,又不敢违抗自家陛下的命令。
“谁敢阻拦?”楚幼薇在李小亮家找不到萧宸,心里焦急,匆忙赶到钱府门前,看到萧宸的身影才安心下来。
“陛下,钱大人也是刚刚痛失爱女,就不要和钱大人计较了。”萧宸拉住怒气冲冲走过来的陛下,试图为钱立强辩解。
下人一见楚幼薇,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吓得双腿直打颤。
萧宸拽了拽楚幼薇的衣袖,低声提醒:“陛下,今天是晓倩的头七……”
很快,钱立强来到门前,尽管恭敬地向楚幼薇行礼,但言语间仍保持着冷漠和疏离:“陛下,萧大人,请回吧,今日我钱家有丧事,怕影响到您。”
钱立强心中悲痛万分,他最疼爱的女儿钱晓倩不幸去世,且死在萧宸家中,他实在无法轻易原谅。
他认为如果不是楚幼薇强行将钱晓倩许配给萧宸,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楚幼薇见钱立强如此强硬,愤怒至极:“钱立强,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你的态度,是在挑战朕的权威!”
萧宸也插言道:“伯父,我理解您对我怨恨的心情,但是我也同样不希望晓倩遭遇不幸。”
“如果能换回她的生命,我愿意付出一切。”
萧宸突然跪倒在钱立强面前,这让钱立强大吃一惊,尽管他对萧宸满心厌恶,但骨子里的礼教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避让。
“伯父,晓倩不会白白牺牲。”萧宸眼中闪烁着坚定,“我一定会找到杀害晓倩的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钱立强被萧宸的话震得一愣:“你说什么?”
“你是说,晓倩的死并非意外?”他猛地起身抓住萧宸衣领,情绪激动地质问。
萧宸迎着钱立强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钱立强仿佛崩溃般狂笑起来,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流淌,随后又化作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伯父,我们现在不宜多谈此事,请允许我们私下详聊。”萧宸扶起钱立强,在他耳边低语道。
钱立强如失魂落魄一般,任由萧宸搀扶着他进了府门。
原本他以为钱晓倩的死是个意外,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萧宸身上,如今得知内情另有隐情,他的心开始剧烈颤抖。
进入钱府,灵堂前停放着钱晓倩的棺椁,寒冰镇住尸体以防腐败,冰冷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
萧宸强忍悲痛,将钱立强扶到一旁坐下后,自己来到钱晓倩棺椁前,默默放下带来的白色鲜花,哀伤之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吊唁结束后,萧宸便告别了大家,返回李小亮家中。
楚幼薇问及为何如此匆忙,萧宸解释道:“不能再拖延了,秦玉生的腿耽误不得。”
“若骨头长歪再进行纠正,就得重新打断接骨,现在已经是延误了一些时间,必须尽快取出碎骨。”
定好时间,萧宸找来了麻沸散,给秦玉生用上,便和太医、李老先生一起为秦玉生做了接骨手术。
手术很顺利,可是却传来边疆失陷的消息。
萧宸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什么?!边疆怎么可能失陷?”
听闻楚幼薇已经下令,翌日清晨姜迪即将率军支援,萧宸更是心急如焚,撇下李小亮,便疾步出门。
天公不作美,萧宸出门时,惊雷阵阵,李小亮返回去想拿把伞给萧宸的工夫,萧宸就不见人影了。
“请陛下允许臣随姜大将军一同远征!”
楚幼薇看着坚定的萧宸,鼻尖不禁泛起酸涩。
她大楚的臣子们哪个不是早早历经磨炼,才成为掌管一方的人才呢?
“好,你去吧,但是遇到危险,必须首先确保自身安全,尽快撤离,切勿逞强。”楚幼薇正色看着萧宸,最终下了决心。
萧宸回应道:“陛下,臣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臣身为大楚臣民,宁死不降,更不会轻易逃跑。”
“请您相信,臣一定会安然无恙回来。”
大雨哗啦哗啦地下了一整晚,让人不得安宁。
第二天在雨中,楚幼薇和大楚的百姓们一起,为即将出征的萧宸和将士们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