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龙辰刚刚踏入仙月帝国的一个瞬间。
未知的虚空,幽蓝色光芒烘托出一个柔和光罩,下面坐着一个人,是个清瘦女人,一身海蓝色衣裙,皮肤白皙,更多的是病态的苍白。
女人轻轻哼唱着童谣,手中针线飞走,缝着衣袍,墨色衣袍。
突然,女人手中的针扎进了食指之中,并未因为痛楚而惊叫出来,一双眸子盯着虚空,女人踉踉跄跄起身,口中呼唤着,“辰儿,辰儿!”
来了一个人,是个老人,腰背佝偻,一头火红的头发乱糟糟的蓬着,皮肤因为常年久晒而变得通红粗糙,上身穿着粗布马甲,下身只穿着一个红色大裤衩。
“爹,辰儿来了,辰儿来了!放我出去爹!我要见辰儿爹!”女人趴在光罩内侧拍着光罩内壁哭喊着。
老人面如积水,眼底闪烁着隐藏极深的痛苦,摇了摇头。“不许去。”
女人扑通跪在地上,“爹,我就去远远的看一眼,不和他说话好吗?就远远的看一眼,爹,辰儿太苦了,让我见见他好吗?”
老人转过身去,沉默半晌,斩钉截铁,“不行!”
“爹!就看一眼,了了我这个心愿好吗?我对不起辰儿,我不是个好母亲,爹,就看一眼。”
像是个孩子一样哭泣请求着,得到的还是冷冰冰的一声,“不行!”
“爹!就看一眼,一眼就好。”女人声音越来越小,跪趴在地,身躯颤抖。
“不行就是不行!他是个灾星!你要是去看他,整个龙界都得替他陪葬你知道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这里看嘛?为了你的一己私欲难道要搭上整个龙界吗?”
老人勃然大怒,指着光罩之中的女人怒吼连连。
因为愤怒,老人一头火红的短发都膨大了许多,鼻腔中喷着粗气。
久久,老人转身要走,身影顿住。“闺女,爹只有你一个女儿。爹也很累。”
女人没抬头,老人独自远去,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辰儿……娘想你……”
望仙城中。
龙辰这儿转一转,那儿转一转,哪里有好吃的就往那里凑,羽白衣一副快要死的模样跟在龙辰身后,从龙辰看破他内心所想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但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龙辰只是最开始踹了他一脚,似乎就那样完事了,不会再追究下去了。
但是越是这样,羽白衣心里就越摸不着底,不知道龙辰到底想做什么。
酒楼包间之中,龙辰坐在一桌子美食旁边大快朵颐,看到羽白衣在那里一动不动,轻轻敲了敲桌子,“赝品,吃阿,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吃。”
“我们都已经到了辟谷的阶段,主人为何还会享受口舌之欲?何况,不食人间烟火才能让肉身更加纯净,修炼起来愈发得心应手,像主人这样,似乎不妥吧。”羽白衣问出了这半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赝品,我问你,在遇到我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会成为我的扈从?”龙辰抹了把嘴上的油,抓起勺子自个儿盛汤喝。
羽白衣愣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没想过。”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去尤国吗?”龙辰吸溜溜的嘬了一口汤。
羽白衣怔了怔,还没张口先被龙辰开口打断,“说心里话,我听不惯溜须拍马的言辞。”
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了,略作沉思,“不会,哪怕是违抗皇令我也不会去。”
“你运气好,碰到了我,我还给你留了一条命,要是我狠狠心,结果了你你后悔吗?”龙辰放下汤勺看羽白衣。
羽白衣眼神一滞,点了点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想过,也没有想的这么多,从尤国出来这才多久,羽白衣还在庆幸自己活下来,还没来得及想死了的事情。
龙辰笑笑,“你想想,要是你死了的话,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没做完的,亦或者是一直想做没有做过的,简单点来说,就是有没有什么遗憾?”
羽白衣目光一点一点开始空洞,瞳孔发散,在沉思,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以前只想着活着,吃饱穿暖,欺负欺负别人,修为提升一下,就那么活着就行了。
龙辰这么一问,羽白衣感觉自己活了这么久,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从来没有成功过,在别人眼中,他也算是个成功的人物,轮回境的大能,无数人抬头仰视不及的存在,而且在皇宫任职,手中也有一些小权利。
日子相对而言过得是挺滋润的,但是在滋润的同时,离自己最初想要得到的也越来越远,到最后彻底遗忘,直到龙辰刚刚问了出来这才让羽白衣有种大梦初醒的错觉。
“想做什么?”龙辰放下筷子,抓着一只酱色的烧鸡,拽下一只腿塞进了嘴里,痛痛快快的咀嚼着。
“其实,我就是个赝品,我最想做的就是能够结识风白衣前辈这样的英豪大侠,想加入干神宗,可是迄今为止,这样的英豪大侠一个没有结识,倒是结识了不少恶匪歹徒,连带我自己也成了这般模样。”羽白衣苦笑,叹了一声,摇头时看到了桌上的酒壶。下意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
龙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示意羽白衣举杯。
“敬前尘。”
二人再度一仰而尽。
又添了一杯酒。
“敬余生。”
“我似乎明白主人为何喜欢大吃大喝了,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修行,修的不仅仅是身,更是心,主人大才。”羽白衣给龙辰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自己先干为敬。
“少拍马屁!”龙辰笑骂一声,仰头喝酒。
“人生在世需称意,趁活着,多称意。”
龙辰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吃一边含含糊糊说着话。
由于吃相太过于诱人,羽白衣也忍不住抓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菜肴入口,双眼一亮,他也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味蕾都快要退化了,当口腔之中润滑之感炸裂味蕾,羽白衣就彻底停不下来了。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晃晃悠悠往出了城。
“你知道龙界在哪里吗?”出了城,龙辰偏头问羽白衣。
羽白衣摇头,“龙界每次开启的地方都不一样,没人知道具体的位置,只能等有幸碰到龙界的人才能知道龙界在哪里,否则,根本没有人知道。主人问这个做什么?”
龙辰打了个嗝,“无聊问问,我和龙界的人有点恩怨,你刚说只有碰到龙界的人才能知道龙界在哪里,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够碰到龙界的人?或者几率大一点?”
“这个不确定。最大的可能是在皇城。皇城里经常有龙界子弟走动。在那里碰到龙界子弟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和皇室的人有联系的话,皇室的人极有可能知道在哪里有龙界的人。”羽白衣开口道。
龙辰眉头挑了挑,要是这么说的话,仙月帝国的皇城非去不可了?相对而言,龙辰是排斥的,仙月帝国的国师肯定在皇城,龙辰最不愿意招惹的就是各种国师了,如果一定没有办法了,龙辰再尝试尝试去皇城找杨隋试试看。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得上杨隋,当初脑子一热就让杨隋那么走了,皇宫之中高手如云,想要硬闯进去那是不存在的。
先不去想那么多,龙辰和羽白衣漫无目的的四处晃荡,龙辰一直在留意周遭一切风吹草动,鬼知道剑族的人什么时候会出来。剑族那么强大,不得不防。
整个夜晚龙辰和羽白衣都在慢悠悠的飞,看着万家灯火点点,最终一点一点消失不见,被静谧安详的月光覆盖。
说仙月帝国是离天空最近的帝国所言极是。在仙月帝国抬头看的月亮大小是其他帝国的几十倍近百倍,就感觉稍微往上飞一飞就能触碰到天空之中的月亮。
而且,仙月帝国从来没有什么弯月等等,一年到头的夜晚都是圆月,又大又圆。
“赝品,月亮上真有什么广寒宫?”龙辰望着天空中大大的月亮问羽白衣。
羽白衣笑笑,抬头看了眼天空之中的大月亮,“这也只是传说,我没遇见过,也不敢妄下结论,但是传言有极大的可能性,因为仙界之中的月亮之上的确有一座广寒宫,是仙界四极大帝之一的白帝给心爱的女人广寒仙子修建的。传说中的广寒仙子貌美绝伦,绝世罕见,仙界之中四极大帝有两个都喜欢广寒仙子。”
龙辰眉头一挑,“那另两个仙帝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广寒仙子?”这压不住的八卦心思任谁都有。
羽白衣笑笑,“因为剩下的两个有一个是广寒仙子的弟弟,还有一个仙帝是个女人。唯一的女仙帝。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望着天空之中的大月亮,羽白衣一阵心驰神往,似乎那个出尘仙帝就在他的眼前一般。
“四极大帝还活着几个你知道吗?”龙辰问羽白衣。
“好像都死了。”羽白衣轻声叹了一口气。
龙辰笑笑,口中喃喃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广寒宫,拆了桂树闻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