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笃拼尽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上上辈子下下辈子的所有力气挥出一拳砸向那张逼向自己满口黄牙的嘴。
吴牧寂涯只是又打了个嗝，就看到东方笃的拳头擦着那股子从吴牧寂涯嘴里喷出来的黄色气体擦身而过。
那一刻，后来据当事人咬牙回忆，当时的世界时黑色的。
“你醒了？哎呀，你不知道，你刚才多吓人？把老子都吓的不好说话了。”吴牧寂涯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掏耳朵笑。
东方笃凝固了七八也可能是九十息，然后转身就开始狂吐。
融兵期修为，都已经能够辟谷了，吃不吃无所谓，喝不喝也无所谓，偶尔喝酒靠着修为压根儿不会醉，更不会吐。
但是，就在那一刻，东方笃吐了，把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的全部吐了。
最后酒水之类的吐完了，就开始干呕，感觉东方笃都想把肠子肚子一并吐出来才舒心。
“没那么严重吧？”青年挠着乱蓬蓬的头发，眼尖的人还会看到发丝间还有不明生灵在里面不停蹦哒，端是开心快活。
“你这也太浪费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吃不饱饿肚子吗？又有多少人为了填饱肚子卖儿卖女吗？”吴牧寂涯开口，睡意朦胧，却是字字铿锵。
东方笃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只想着把青年冲到他肚子里的气一股脑的全部吐出来，东方笃暗自发誓。以后看任何人都不再看嘴了。
吴牧寂涯起身，睡意犹在，迷迷糊糊走近龙辰，坐在龙辰对面，抓起龙辰桌上的酒肉又吃又喝。
“我饿了，你也吃。”吴牧寂涯脏的难以言喻的手撕下一块肉强行塞进龙辰嘴里。还示意龙辰快吃。
龙辰一个劲儿的干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要是吃吧，吴牧寂涯那只手也太膈应人了，要是不吃吧，人家给你的，你不吃就不给人家面子，要是也冲你哈一口气。那可就三神暴跳的愉快场景了。
“师兄，我饱了，饱的很。”龙辰把肉递给吴牧寂涯，“师兄你饿了就你吃。”
雪灵已经跑到了王宫外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东方笃也吐的差不多了，起身就要来跟吴牧寂涯算账，还没到吴牧寂涯身边，吴牧寂涯伸出油乎乎的手挠了挠屁股。放了一个不声不响的屁。
一张脸又开始精彩变色的东方笃捂着嘴就往外跑去。
其余几个人装模作样的喊着笃王怎么了，就跟着跑了出去。
吴牧寂涯吃着东西，却是睡意朦胧。
就感觉吃着吃着就能睡着了。
“你怎么不走？”吴牧寂涯突然开口问道。
龙辰尴尬的挠了挠浓眉，笑了笑，“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吴牧寂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龙辰，说话间又开始唆着手指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可能就是错觉，龙辰突然闻不到那股子辣眼睛的味道了，反而从吴牧寂涯身上散发出一股清香淡雅的味道。
很好闻，这跟之前的味道说是判若云泥都是不够。
“好闻吗？”吴牧寂涯笑着问道。说话间又冲着冲着龙辰打了一个嗝儿。
龙辰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若不是怕这位突然给自己也来那么一下难以启齿的记忆，龙辰真想结结实实的晕过去。
一个劲儿的干笑，“前辈，我师尊是……”
“九王，我知道。”吴牧寂涯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感觉不过瘾，又直接提着酒壶开始灌酒。
之前龙辰在东方笃晕倒的时候就开始对吴牧寂涯产生了怀疑，东方笃再怎么弱，那也是融兵期，放在外界，都是一个三流门派中的掌门长老了。
吴牧寂涯简简单单的打了一个嗝就把东方笃辣晕过去了，这哪有那么简单，龙辰趁吴牧寂涯再给东方笃做人工呼吸就去试探了一下吴牧寂涯的深浅。
犹如石沉大海，除了深沉龙辰实在是想不出其他词汇可以形容了。
前后一想，天心宗总有那么些长老喜欢干这事儿，也算是游戏人间，没想到今儿就碰到了这么一位。
还真是运气好啊。
好的没话说的好。
看模样，这位叫吴牧寂涯的长老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刚刚搬出了师尊竟然没有压住，这就让龙辰有点小慌，不知道对方底细只能这样了。
龙辰只有干笑，天知道吴牧寂涯来找自己做什么。
“我前段日子闲着无聊，随意扫了眼天象，发现四重天藏了位了不起的存在，我又推算了很多次。可总有一股力量阻碍着我，你知道吗，我活了无数个岁月，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吴牧寂涯盯着龙辰，缓缓开口，“最后，我直接燃烧寿命推算一番，还是无果，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谁？来我天心宗有何贵干？”
龙辰懵了半晌，最终指着自己，“前辈，你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位了不起的存在？”
“不然我找你做什么？插科打诨还是嘘寒问暖道家常？”吴牧寂涯伸手搓着胸膛上的污泥。
“前辈，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是了不起的存在，会来天心宗？”龙辰反问。
吴牧寂涯手中一停，伸出刚刚搓污泥的手就要打龙辰，龙辰急忙向后一躲，这才堪堪躲过。
“你是嫌弃天心宗不好？”吴牧寂涯开口质问。
龙辰紧忙摇头干笑。“没有没有，前辈说的哪里话。天心宗好的很。”
“你管我叫前辈？哈哈，这便宜我可不占，我可不像白黎那愣头一样，你是九王的弟子，按理说和我平辈，可按你自己的辈分来算，又好像比我大一辈。”吴牧寂涯盯着龙辰使劲儿搓着胸膛，想要搓出个什么结果来。
龙辰还是干笑，心中嘀咕，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能知道？你要是知道我就不费劲吧扯的努力修炼了。
“把这个吃了！”
吴牧寂涯突然摊开那只刚刚搓胸膛的手，掌心一颗黑色泥丸来回滚动，看起来恶心但是闻起来还有那么一股子清香味儿，感觉浑身通畅了不少。
龙辰面皮一个劲儿的狂抽抽，面容有些扭曲，这他娘的怎么整。收还是不收，收吧，这玩意儿咋来的，龙辰看的清清楚楚，别说吃了，就算是让龙辰拿在手里龙辰都嫌恶心。
不收吧，看吴牧寂涯那表情，今儿要是不收就甭想走了，指不定到时候来个母鸡硬喂药！那龙辰可就开心死了。
“有眼无珠的小子，很多人求着我给他我都不给，你到好，还犹犹豫豫的。你不是见到人就会要见面礼吗？你是九王的弟子，这个给你。全是本座给你的见面礼。”
吴牧寂涯扬了扬手里的泥丸，龙辰强行压下心中的恶心，捏着泥丸放进了乾坤袋，“前辈，这么好的东西囫囵吃了可惜，完了我慢慢品。”
只是笑笑的吴牧寂涯没说话，只是伸手在龙辰面前一扫，龙辰只感觉面部一轻，然后就没有其他感觉了。
“帮你一把。”吴牧寂涯开口笑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起身拍拍屁股，又没忍住使劲儿挠了几把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不多时，宫殿外面的几人走了进来，雪灵第一个进来，盯着龙辰略微一顿，又急忙回头看身后紧跟着进来的侯萨雷几人。
“怎么了？”龙辰转头问急忙跑到自己身边的雪灵，雪灵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出了剑。随时准备战斗。
雪灵不回话，宫殿门口的侯萨雷突然笑了，身后的东方笃跟着咧嘴阴笑，龙辰不明缘由。但却从那几人身上感受到了怒意。
又看向雪灵。
“哥哥，你现在是原来的模样了。”雪灵开口，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侯萨雷几人，小身子挡在龙辰前面。护着龙辰。
龙辰终于明白吴牧寂涯走之前在自己面前一扫是个什么意思了，还他娘的帮我一把？这是帮吗？
“没想到啊，哈哈，我侯萨雷拿你当兄弟三年！你竟然骗我三年！哈哈……”
笑声断断续续，全是自嘲和愤怒。
东方笃阴笑，“怪不得当日的通缉犯跑了，还引得两国交战，原来真正的通缉犯在这里。还和我们一起把酒言欢，痛快啊，啊？哈哈……”
既然已经这样了，龙辰缓缓起身，对着侯萨雷几人拱手抱拳，“我龙辰确实杀了你兄弟胡勇，但是，是他害我在先。
来这里能与你们结为兄弟，为我之幸。龙辰此话，绝无半点虚言。”
侯萨雷盯着龙辰，眼底愤怒沉浮，随之还有一点悲寂晕开。
“我侯萨雷此生最恨别人骗我！尤其是兄弟！”
侯萨雷低声怒吼。像极了愤怒的雄狮。
刺啦一声。
侯萨雷手里抓着一片断了的前襟，高高举起，“我侯萨雷，今日与你龙辰恩断义绝，从今往后，便是仇人，断袍为证！”
紧接着，东方笃几人同样扯断衣袍，意思很明显。
割袍断义。
龙辰深吸一口气，苦笑良久。喉结蠕动，牵着雪灵的手走向外面。
路过侯萨雷众人身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