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苍老声音落下,三条金线缓缓淡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人间界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有人为了养家糊口。有人为了一己之利,有人为了报仇雪恨,什么样的人做着什么样的事。
看似风平浪静的人间界实则暗流涌动。
人间界,东海之滨。
肩披褡裢的袁淳风望着天空之中逐渐消散的金线,轻轻一叹,失神阵阵,口中低声细语。
“又要乱了啊,大教主,准备好了吗?”
身侧站着摸着小光头的阳阳,阳阳拽了拽袁淳风衣摆。
袁淳风低头抱起阳阳,“怎么了?”
“小风哥。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这样不就没人知道剑冢出世了吗?”
阳阳摸着小光头开口道。
袁淳风笑笑,摇了摇头,“恩师至今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是谁,又怎么可能去把他抓住呢。”
阳阳只是摸脑袋,再也没有说话。
原本风平浪静的东海在声音传荡之后,整个海面突然整体拔高十丈有余,无数怒吼声从海面之下撕裂海面传出。
袁淳风轻轻将阳阳放在地上,摸了摸阳阳的小光头,“哪里都别去,在这里等我。”
话罢,袁淳风踏空而去,一步一步走向海面之上。
天心帝国,皇城之中,身处于雷池之中的轩仁缓缓睁眼,无尽雷电钻入轩仁体内。轩仁起身。
殿内相继走来十余人,轩纣,轩晴,轩宁都在其中。
“剑冢又出世了。”轩仁轻轻开口。
“二哥,抢不抢?”轩纣开口,杀气重脑回路也简单,上来就问抢不抢。
轩仁没有回话,犹如堆积两座雷池的双眼望着远处,地上蹲着一个童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不抢。”
“不抢!”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而出。
说话的是轩仁和地上蹲着的童子。
“没必要抢,我们该做什么的做什么,但是有一点,只要是在天心帝国,还是我们说了算,想要翻天,得经过我们的同意。”轩仁轻声开口。
几个兄弟姐妹相继拱手退下,宫殿之中只留着一个轩仁,轩仁唇角勾起,看不出是自嘲还是什么。
“当年你心比天高,还是没逃脱命比纸薄的下场,这一次风云又起,你还能活多久?”轩仁轻声开口,话毕,转身回了龙椅。
天心宗,睡得四仰八叉思过的寒星揉着眼睛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看了眼旁边打坐的睁眼隔着水望向天空的枯剑。
“这老王八蛋有完没完了,每次大战都是这个老王八蛋挑起来的,有机会见到他,老子一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缝了他的嘴。娘了个巴子的!老子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晦气!不睡了!
老剑,今儿吃啥?想不想吃烧鸡?等我给咱两抓两只解解馋,娘的!睡饿了!”
说着话就往外面走去,压根儿没有一丁点儿自己被关禁闭的觉悟。
扶桑殿,天心宗大长老站在门口望着天空逐渐消失的金线,身后站着百十位天心宗长老护法,清一色轮回境。
皇念婉就站在大长老身侧,旁边还站着个绿头发少年。
“争不争?”大长老轻声开口。
绿头发的少年摇了摇头,“有主之物,不争也罢,继续养精蓄锐,等待大帝脱困归来才是关键。”
皇念婉嘴角带笑,没有说什么,身材高大了不少,容貌确实没有变化太多,依旧那副瘦瘦弱弱的模样。
“都退下吧。”大长老轻声开口。
“可是殿下……”
有人想要说话,转瞬被大长老凌厉目光逼了回去,闭了嘴不在说话,一帮长老护法纷纷退下。
“我们要的,不是这个天下,我们要的,只是想早点回家。”皇念婉抬起手,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点白絮落在指尖,皇念婉盯着白絮轻声开口,轻轻吹飞白絮,皇念婉双手负于身后,偏头看向身侧的绿头发少年。
“能找一下龙辰在哪里吗?”
绿头发少年双眼之中无数符文闪烁不定,眉头轻轻一皱,“不在人间界?”
皇念婉重新问了一次,“不在人间界?那他去了哪儿?龙界?”
绿头发少年眼中符文消散,重新回复清明,张口吐出四个字,“未知之地。”
——
远古战域,镇魔塔中。
杀气化身侧卧在柔软软榻之上,隔空望着逐渐消散的金线,鼻中冷哼一声,本来捏腿的猥琐小兽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外面,爪子里的活计也就停了下来。
在一声冷哼以后,小兽紧忙堆上一脸褶子笑容,谄媚道,“辰哥。舒服不?”
杀气化身只是鼻中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辰哥,我给你说,你千万别信外面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王八说的话,那老王八脑子有病,天下不乱好想他心里不舒服一样,真的,辰哥,想当年……”
“嗯?”浓重鼻音打断了要想当年的猥琐小兽,小兽干笑,摆着爪子连忙说不想了不想了。
“我给你说。辰哥,刚才那个老王八当年就是因为他的这么一句话,你是没见,人间界的一帮王八蛋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拼了命的寻找剑冢。
但是你不知道啊,知道剑冢的只有那个人,那人在老王八开口说话之前就来寻找了,人间界的王八蛋也跟着瞎胡闹,被杀老实了之后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剑冢。后来又不老实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卖关子卖喜欢的贱货说似乎忘了这次的听众是谁了,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贱货一个激灵,干笑道,“辰哥,你肯定知道,那个人给那帮王八蛋打到了东海,你不知道,一个人追着几万人跑,那个景象,啧啧啧,太他娘壮观了。
后来那帮王八蛋都被困住了。那个人也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在人间界出现过。
再后来,刚刚那个老王八蛋又出来了,又说什么剑冢出世之类乱七八糟的话。他娘的,太扫兴了,不说了,辰哥,老汉我给你说点开心的哈。
你知道顶你个肺的由来是什么吗?”
杀气化身早就在锐鳞说完那个人之后失神了,嘴里喃喃着小冷之类的话语,听的贱货鳞片差点都立了起来。
“孤想安静一会儿,你下去吧。”杀气化身轻声开口。
镇魔塔中出现一个口子,贱货早就在等这一句话了,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
无尽荒漠,无边无际,最中央的地带,有一点绿,放近了一看,是一片绿洲,绿洲之中流水哗哗,其中小鹿饮水,野鸟啾啾,与绿洲外的景象判若云泥。
最中间有一件茅屋,门外的石桌两旁有二人捻子对弈。
一人一身褐色麻衣,慈眉善目,手中棋子缓缓落下,又捻起一枚棋子,抬头望了眼天空消散的金线。
“又要乱了。”老人轻轻一叹。
对面灰衣老人盘腿坐在石凳之上,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往哪里落子,看到对面老人抬头望天,偷偷改变了棋局。
不料被低头的老人撞了个正着,二人对视一眼。灰衣老人没一点儿尴尬的意思,将手中棋子随意洒落。
“他娘的!不玩了!”
褐色麻衣的老人盯着棋局突然笑了。
灰衣老人白了一眼望向天空,“娘希匹。当年就着了这破玩意儿的道儿了,要不是这破玩意儿说什么剑冢,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
要是有一天。让我碰到了这个装神弄鬼的王八蛋,看我不撕烂他的嘴,让他神神道道!”
褐色麻衣老人轻笑,“老友,你又性急了。”
离尘起身蹲在石凳子上伸出一条腿活动着筋骨,斜了眼对面的烛世,“烛世,你啥时候能彻底完事儿?”
烛世手指之间棋子滚动,看着棋盘,“快了,千年时间足矣。老友,这一千年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你肉身重铸时日不久,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等我何时做完了这件事,我陪你出去,杀了那帮白眼狼。”
离尘哈哈大笑,“我离尘生平只有两位至交,一位是锐鳞,还有一位便是你!”
烛世依然把玩着棋子,只是开口笑,离尘伸手摄来一只兔子,熟练的洗剥干净,手掌一翻,掌心一团森白的火焰沉沉浮浮。
“老友你看。”烛世指着棋盘,臭棋篓子离尘只是扫了一眼,继续回头烤着兔子。
“老友,你随意扔出一颗棋子,就让我无从落子,你说,这天下棋局是不是也和这一样?有时候随意一颗棋子,便是搅动风云的关键?”烛世终于放下了手中棋子,没有放在棋盘之上,而是放回原处。
离尘看了眼兔子。望着天空,“谁他娘知道。”
“你还记得那个龙界的孩子吗?”烛世突然问。
离尘身形一僵,哪怕脑回路很简单也听明白了烛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看似随意的到很普通的一颗棋子,其实才是真正的关键。”烛世轻声开口,起身望着天空,双手负于身后。
“就是不知道这天地之间大乱何时开始。”
“随便啥时候,娘希匹,我还是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待着,哪儿也不去!”
——
桃源村,柳树下的龙辰睁开眼,掏了掏耳朵,总感觉有人在耳边说了什么,可又听不清,仔细听时,声音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