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伟有什么秘密?”苏童向苏雪的方向倾了倾,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苏雪脸跟八月里的柿子一样,渐渐的红了起来,她吞吞吐吐道:“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我看见苏大伟出去……我就跟着出去,发现他进了陈寡妇的门。”
苏童的第一反应是:“你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这个年代的房子,哪有什么隔音功能,冬天尤其是雪夜里走近都能听到……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苏雪的脸‘哄’的一下,全红透了。
她别开脸越发的支支吾吾,“我,我,反正苏大伟就是和陈寡妇有不正当关系!”
苏童心碎了。
她知道庄户地方大人都没辙没拦,小孩子知道得早。但是她没想到苏雪也遭受到了这些精神荼毒。
她叹息着问苏雪:“阿雪,你想不想去镇子上住?”
“这与苏大伟有什么关系?”苏雪不明所以。
苏童还是在叹气,一声接着一声。苏雪才十二岁啊,放在现代和平年代那才上小学!
“阿姐!”苏雪跳脚,“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她可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这才鼓足了勇气来与苏童说这件事的。
“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觉吧。”苏童将人往屋里推了推。
还是接着叹气。
苏雪撅起嘴巴,“我不理你了!”小碎步跑走了。
苏童两个肩膀都耷拉下来了,有气无力的想着要如何才能将苏大伟的这些罪行公诸于众,最好是在升堂的时候当着县令的面亲口承认了。
在那之前……她还得跑一趟陈寡妇家。
苏童想着想着,脑袋靠在膝盖上睡着了。
当天空的尽头泛起鱼肚白,庄户人家的鸡都开始打鸣后,苏童才张开眼醒了过来,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去苏云房间瞅了一眼,给将被子蹬掉的苏雪盖好被子。
她正要走,就听到苏云叫她:“阿童。”
“阿娘,你醒了?”苏童走到苏云身边,放轻了声音。
“饿不饿?早上想吃什么?”这儿是吃早下两顿的,可苏童还是习惯一日三餐,现在自己当家做主了,她也不委屈自己,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来。
苏云眯着眼,眼缝里有光:“阿童,你说娘去找县老爷告那个畜生,如何?”
苏童摇了摇头,“阿娘,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叫苏大伟伏诛,您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不该操劳,您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好吗?”
“你还是个孩子。”苏云怜惜的摸摸苏童的脸颊。
“阿娘,我很厉害的。”苏童皱了皱鼻子,说出口的话很是幼稚。不过她这话不假,有双重异能傍身,还有六年末世锻炼出来的阅历胆识,苏童的确当得上一句厉害。
苏云没再说话,苏童听到她和缓均匀的呼吸,知道她阿娘是把心中记挂的事情放下了,她睡着了。
帮着苏云将鬓边的碎发整理得当,苏童将家中最后的腌肉切碎了和着野菜做了烧饼,她自己就着异能水吃了一个,感觉精神倍爽。
苏童将院子里的菜地重新休整了一番,又撒上买来的菜种子。
再拿异能水浇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出菜苗。
到时候不必去挖野菜,家中就有菜用。
她四周瞧了瞧,觉得还是稍微有些空旷,便估量着到时候买几只小鸡牙子回来,苏云对养鸡别有一番见地,之前苏家的母鸡就被她养得油光水亮的。
这样既能让苏云转移注意力,小鸡牙子又能陪苏雪玩,一举两得。
打算好后,苏童带上散铜子,背上背篓就往外走。
趁着太阳还不烈,她打算采点桑叶回来喂幼蚕。
这次出门,苏童特意往庄户居住的集中点走了走。
她出来得正是时候,正是汉子们出门下地、妇人们出门洗衣裳的时候。
一路上,苏童就感觉今日注意自己的汉子们多了不少,而且那目光很是可怜自己。她想了想,特意往最多人去洗衣裳的河边走。
妇人们可比汉子们八卦多了,瞅见苏童过来就有人没忍住开了口:“童丫头,听说你阿娘跟阿爹和离了?和离书都送到衙门盖了章!是青天大老爷都点头的!”
苏童佯装被吓到,原本要近水洗洗手。
这下手都缩回去了,多少显得有些无助。
这副样子落在妇人们的眼中,那就是心虚。
“瞧瞧,你都把童丫头吓成什么样了。”另一个妇人嗔了前一个妇人一眼,笑得很和气,不过追问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童丫头还记得李婶俺不?俺就住在苏家院子边上,俺说那天晚上听到了声响,苏家院子里好似在吵架。”
“俺本来要去看看的,可出了门叫到你跟你阿娘妹妹走了,还以为你们要出去。”
“今儿个俺才知道是那苏家不地道,天都黑了将你们赶走,还什么都不给你们带走!”
一众妇人都很唏嘘,“苏家那几个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和离不算什么,可大晚上的将人赶走,还什么都不给,那就离谱了。
“婶婶们怎么知道的?是里正伯伯告诉你们的吗?”苏童缩了缩脖子,欲哭未落泪,尽是愁模样,“我阿爹他们……唉,多亏了里正伯伯帮忙,不然我们现在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这苏家做尽荒唐事,如今是遭报应了!”有个妇人安慰苏童,“昨儿个苏大才跟苏大伟被抓了!大家伙不是郁闷着怎么了嘛?俺家那口子昨天走了一趟镇上,正好得了消息。”
“苏大才跟苏大伟找了混混,要趁着天黑将童丫头娘仨绑了卖掉!好在是被青天大老爷提前发现了,这才派人抓走了!”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这!这!他们苏家人,也太没有人性了!”
“对啊对啊,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唉,那天苏大伟被抓走的时候俺还听见杨大脚叫嚷着要找童丫头的麻烦呢,何着她们做这种亏心事,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不行,这样的人家怎么能留在庄子里,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啊,今天敢抓了自己的儿媳孙女去卖,赶明儿赌桌上输了几个钱,那不是要骗咱们的孩子去卖?”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这些妇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洗衣裳的棒子一丢,把手上的水往身上围裙一擦,就要一起去找里正:“必须得叫苏家人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