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尽染一路上情绪都不算太高,凌云锦同她说话她便扯上几句,只要没人说话她就一直沉默着。
夜幕降临,几人重新定了客栈,回房之际凌云锦邀请元尽染去屋顶看星星,元尽染无奈只得答应下来,上了屋顶之后才看见君临淮和萧辰也在,还准备了酒和烧鸡。
“这是打算在这吹一夜的冷风吗?明日可还得早早赶路。”
君临淮伸出手去扶着元尽染上屋,元尽染坐稳之后便拿过君临淮手中的酒壶,也不用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慢点,担心呛到了。”
君临淮伸手把酒壶又拿了过来,不让元尽染再喝。
“你干什么抢我酒?”元尽染再一次抢过酒壶,瞪着君临淮。
“染染。”君临淮皱着眉。
“君临淮你别管我,我今天高兴,好不容易重获新生,不得让我多喝点酒吗?”
君临淮拧着眉,“你忘记老头是怎么说的了?”
“哎呀没事,我就喝一点而已,再说了老头只说这个月内不能动用内力,我喝酒又不用内力。”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磨叽?”萧辰一把揽住君临淮的肩膀,侧过身子和元尽染说话,“小王妃我支持你,这杯酒我敬你,庆祝你重获新生,也祝福你和君临淮以后能够相伴一生,携手到老。”
元尽染提着酒壶和萧辰碰了一下,“你都这么说了,这杯不干也不行啊,也祝你和小锦以后恩爱不疑,白头偕老。”
“好,咱们喝。”
君临淮无奈地蹙了蹙眉,可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招呼着元尽染不让她掉下去。
元尽染依旧一个人喝着酒,什么话也不说,最终还是萧辰先开口:“小王妃,你怎么从梵音谷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我怎么变了?”
“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喜欢笑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元尽染喝了一口酒,“这次回去皇上会怎么罚我们?”
此话一出,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回去要面临着什么,可却谁也没有先提出来。
可元尽染不同,在她心里始终觉得他们是受自己连累,倘若这次因为自己让他们受到责罚,她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所以你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我倒不是担心这些。”君临淮轻声说道,元尽染没看他。
“可我担心这个。”
萧辰和凌云锦对视了一眼,凌云锦伸手拍了拍元尽染的肩膀。
“染染,我们回去就去认罪,坦白从宽,皇上他只需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便好,不会怎么为难我们的。”
“可他若不为难,如何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你们是因为我才离宫的,我不想看到你们都因为我才受到惩罚。”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喝着酒,回屋的时候元尽染已经醉了,是君临淮抱着她回屋的。
总觉得回去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分明也是十几日的路程,可就是让人觉得只过了很短的时间。
几人是秘密回去的,回到皇城已经入了夜。
皇宫,勤政殿灯火通明,帝王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凌云锦心里有些忐忑,她说了这么多话,罗列了自己这么多罪责,为何皇上还不发话?难道是在想怎么惩罚自己才算合理?
“皇上,臣妇言行有失,不守规矩,欺上瞒下,怂恿他人,愿承受一切罪责,还请皇上莫要追究无辜之人。”
君子慎嘴角抽了抽,扶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现在真的很不想看见任何人,尤其是他们四人当中的一个。
大晚上的将他从伊伊那叫过来,竟还都为了同一件破事。
“你所说的无辜之人也是指另外三人?皇兄皇嫂,还有萧大人?”
闻言凌云锦一愣,总觉得皇上这话让她没法回答,虽然她的确是想要这么说的,可这本该自己说的话被皇上抢了先,她总觉得这话似乎没那么容易再说出来。
“皇上……英明。”凌云锦试探着说出这几个字,想要看一看皇上的反应,谁知他却扶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
“皇上?”
“你别说话,你们都别说话,朕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凌云锦这次听懂了,皇上说的是“你们”,可是她觉得自己有些犯糊涂了,她是一个人来的,哪来的“你们”?直到另外几个人被带上来的时候,她才明白了皇上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看着下面齐刷刷地跪着的四人,君子慎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们一声不吭地泡了,丢下一堆烂摊子,给足了朕惊喜,如今终于回来了,也要给足朕惊喜,可真是好得很呢。”
“皇兄,你来说说,我应该如何做?如何做你们才能满意?”
“先是皇兄孤身前来揽下所有罪责,再是皇嫂一人前来认下所有责罚,而后是萧大人前来说明罪责全在你一人身上,如今又来了一个把罪过全往自己身上揽的萧夫人。”
君子慎的视线扫过下面的每一个人身上,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们倒是知道各自庇护,就把我一个人当猴耍是不是?”
君子慎是真的生气了,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皇城,不久就传来他们出现在樊篱皇宫的消息,他好不容易才压下朝中大臣弹劾君临淮和萧辰的帖子,如今事情还未解决,他们倒是回来了,还一回来就给他来了这样一道难题。
君临淮抬眸看着他,义正言辞地道:“国有律法,皇上不必顾虑,不管什么样的责罚,我认。”
君子慎的眼睛眯了眯,咬了咬牙,他真的很想走下去揪着君临淮的衣领打他一拳。
“皇上,错都在我,他们都是为了爱才犯下如此大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上只罚我一人,放过他们。”
元尽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殊不知这话让君子慎听了越发的想发火。
“皇上……”
“皇上……”
“你们都给朕闭嘴。”
凌云锦和萧瑟的声音同时响起,君子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两人顿时不敢再说话,除了君临淮,元尽染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