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你可还记得昨日我们吃了什么?”
凌云锦仔细回想了一下,忽道:“你是说桂花糕?”
元尽染点了点头,身旁的两人顿时正色起来,萧辰问道:“什么桂花糕?到底怎么回事?”
“昨日我和小锦原是通过杜夫人的介绍认识了翟老爷的夫人苏荷,在翟府谈论一番后我们觉得苏荷这人十分温良,恰巧又逢岭南一年一度的游湖大会,所以苏荷就邀请我和小锦一起去游湖。”
“在船上你们吃了桂花糕?”君临淮问道,元尽染点了点头。
“昨日没觉得有何不对劲之处,可现在想来似乎哪里都不对劲,我记得昨日苏荷的确是多次提醒我和小锦吃桂花糕,可是……”
元尽染蹙了蹙眉,没再说后面的话,君临淮立刻问道:“可是什么?还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昨日染染已经试探过她了,幕后之人应该是不是她。”
凌云锦接了话,和元尽染对视了一眼,元尽染接着道:“小锦说的没错,我的确已经试探过她了,昨日那些人用刀架着她的时候不像是在演戏,而且她的害怕也不像是在演戏,而且她脖子上的伤总不能是假的吧?”
现在想来昨日自己的确是疏忽了,可依着苏荷的表现来看,她的确不可能是在演戏。
“倘若不是苏荷,为何那些黑衣人会提早知道你们要去游湖?又是怎么提前潜入湖中等待机会的?”
萧辰也插了话,此话也不无道理,元尽染和凌云锦都蹙着眉,此刻君临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昨日你们是怎么与二皇兄碰上的?”
“别跟我提那个死男人,想到她我这心里就控制不住想宰人的欲望,我还以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就算不喜欢东宫可也不至于看着我们去死,可谁知道他就那样站在船上看着我和小锦两个人对付那么多的人,甚至后来我们都下去了他也没来救我们,这死男人,以后再不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元尽染气恼地说道,前段时间她还觉得君越离只是想要争夺太子的位置,并非是想要他们命的丧心病狂之人,还想着只要以后他做的不太过分,自己倒是愿意将他当做自己人,可经过昨日,她对君越离的好印象都没了。
“会不会是二皇子的人?”萧辰又问道,君临淮和元尽染同时答了不是。
“为何这般肯定?”
“君临淮是想要太子之位,或许也是真的想要弄死我们,可他不会用整个岭南百姓来做赌注,或者说他不敢,此次太子前往岭南是父皇之意,就算一开始他想要利用生杀门的人取我们性命,可现在建造沟渠的进程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没那胆子明晃晃地要我们的命。”
元尽染说完看向君临淮,也想听听他的原因,君临淮只是淡淡道了一句:“他事先不知道你们会出现在那艘船上,没那脑子做出这么精密的安排。”
闻言萧辰狠狠皱紧了眉,说道:“照现在这样看来,最有嫌疑的人就是翟老爷的夫人苏荷。”
“对了,昨日落水之后便没有注意到苏荷了,你们赶到的时候她还在吗?”
“昨日我和萧辰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二皇兄一个人的船只了。”
元尽染抿了抿唇道:“那怎么办?要查一下这个苏荷吗?可是……我们毕竟还要靠翟老爷捐赠的那些银钱来支付工钱,此时调查人家的夫人,怕是不合适。”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家殿下已经将工钱的事解决了,而且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半月之后我们就能启程回晋中了。”
元尽染和凌云锦皆是一愣,都看向君临淮。
“怎么回事?这么说我们现在的银子已经够支付工钱了?”
君临淮点了点头,“在翟老爷的带领下,许多岭南的商户以及家中富足的人家都自发地组织了募捐活动,眼下我们手中的银子已经足够支付工人的工钱了,这几日修建沟渠一事也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只等最后工部的人验收合格便能投入使用了。”
“这么快吗?”元尽染面色一喜,还以为这项工程会耗费很不多时间呢,没想到做起来这么快。
“此事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何况修建好沟渠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还能得到一笔不小的工钱,因此他们自是十分卖力。”
“所以我们真的可以回去了?”
元尽染立刻站了起来,却瞥到坐在一旁的凌云锦脸色有些惨白,忙问道:“你怎么了小锦?你是伤口又疼了吗?”
萧辰也立刻将手搭上凌云锦的脉腕上,作势要去掀她的衣服,凌云锦往后一缩,挡住萧辰的手,看向元尽染笑道:“不是,我就是知道要回去了,有些高兴。”
“高兴那你为什么还要哭?”
元尽染替她擦了擦眼角处的泪,将指尖的湿意凑到凌云锦眼前给她看。
“就是……就是太高兴了,出来这么久了,我想我阿娘了,想到可以回去了才高兴的哭了的。”
“真的?”
元尽染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凌云锦说话,萧辰就已经拉起她往屋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行了行了,今日说了这么多了,小锦该回屋休息了,你们也赶紧走吧。”
元尽染正要起身跟上去,手腕却被君临淮拽住了。
“不用担心,有萧辰在呢。”
元尽染咬了咬唇,只得坐了下来,萧辰是她的夫君,自己的确不适合再跟上去。
“你说萧辰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小锦?总觉得他这个人的心思太深沉,一点也猜不透。”
“染染,不是一定要猜透每一个人的心思,情深自心而起,是万万不能算计的。”
“我当然知道,可我觉得小锦和别人不一样,我怕她受到伤害。”
“即便会受到伤害,那也不会是萧辰的本意,既然决定了嫁给萧辰,那她就该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是……可是小锦就是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君临淮扬了扬唇,“你当真觉得尚书府那样的深宅大院走出来的人会是你想的那样心思单纯吗?你真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