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尚书府已经是晚上了,凌云锦想让苏氏和她回丞相府,可是苏氏不肯,凌云锦让萧辰先回了丞相府,她自己则陪着苏氏说了一夜的话,一直等到了卯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之时苏氏睡下之后她才离开了尚书府。
凌云锦出府便遇到了萧辰,她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萧辰根本就没有回丞相府,他在尚书府门外站了一夜。
白雪已经将世间的一切都覆盖了,雪地里的雪没过了脚踝,大雪之夜,萧辰在尚书府门外站了一夜,穿着一件刺绣龙纹袍,只披了一件还算厚实的狐裘。
凌云锦出来时萧辰便连忙迎了上去,凌云锦鼻尖一酸,差点又要落下泪来,萧辰忙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哭。”
凌云锦反手回抱住他,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而后才放开他,“大人,我们回家吧。”
回到丞相府修整了一下,凌云锦便催促着萧辰去上朝,她要在萧辰去上朝的时候去廷尉府看元尽染。
“大人,时间不早了,该去上早朝了。”
萧辰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他自是知道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小锦,我,太子殿下,已经暂时被革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上朝,皇上让我们在家中静思己过。”
闻言凌云锦抬头错愕地看着萧辰,“为什么要革职?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朝中上下谁不知道我与太子殿下交好?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殿下反了,我也是逆贼。”
凌云锦一愣,半晌才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君临淮要反了吗?为了谁?为了染染吗?”
凌云锦被萧辰盯得有些不自然,她原以为自己能偷偷去廷尉府看望染染,可是她没想到萧辰竟然不去上朝,看来自己还得想其他的办法混进廷尉府了。
“小锦,你可知道闲杂人等擅闯廷尉府的后果是什么?”
凌云锦又是一愣,随即才想明白,萧辰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染染已经进去一天了,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凌云锦低着头,她知道自己此刻这么做只会让萧辰为难,可是她不可能丢下染染不管。
“萧辰,染染也是你的朋友,你当真不管她吗?”
“是,元尽染她是我的朋友,可若是一定要在她和君临之间选一个,你知道我会选谁,就像让你在他们之间选一个,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元尽染。”
萧眉梢低垂,无可奈何道:“小锦,我们都不是神仙,不是想保护谁就能保护谁的,不如意之事本就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学着接受。”
“就像你说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染染,所以你拦不住我。”
“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我不拦你,就算我去,也见不到元尽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我去找嫣儿,她父亲是刑部尚书,她一定有办法见到染染。”
萧辰无奈扬了扬嘴角,笑道:“你当真以为曲嫣有办法?廷尉府与刑部本就不相干,刑部尚书的手还伸不到廷尉府,就算曲大人真的有办法,你觉得他会让自己的女儿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毁了自己?”
凌云锦犹豫了一瞬间,随即坚定道:“嫣儿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她不会不管染染的。”
萧辰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这件事他不能插手,否则只会让君临淮难做。
凌云锦是下午偷偷翻墙进入东宫偏殿的,曲嫣已经被禁了足,就连偏殿的丫鬟都不得外出。
“小锦你怎么来了?我正不知道怎么找你呢。”
见到凌云锦,曲嫣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拉着她回了房间,让两个贴身丫鬟守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
“为什么连你也被禁足?”凌云锦蹙着眉问道。
曲嫣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其他的人,走到床榻边在枕头下拿出了一块银色令牌塞到凌云锦的手里。
“这是刑部的通行令,你拿着这个去廷尉府,他们会让你进去的,我现在被禁足,出不去,其他的事只能你去做了。”
凌云锦仔细翻看着手中的令牌,有些为难,“这令牌你是从哪里拿到的?若我拿着令牌去,廷尉府的人定会上报给皇上,皇上定会大怒,那时你怎么办?你父亲怎么办?”
曲嫣蹙眉,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令牌是我从父亲那偷来的,若是皇上追责,你只管说不知道,是我逼着你去的,至于我父亲那里,刑部现在还离不开我父亲,就算皇上怪罪,至少也不会要了他的命,现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凌云锦拿着令牌,忽然觉得手中的令牌有千斤重,“嫣儿,你自己小心,其余的事交给我。”
“你也要小心,对了,还有伊伊,太子妃是她阿姐,现在最害怕的一定是伊伊,她年纪还小,我怕她会做出冲动的事,你若是有机会,去慎王府一趟。”
凌云锦点了点头,此刻她才觉得曲嫣当真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小姐,遇事冷静,沉着应对。
沿着原路出了东宫,凌云锦便直奔慎王府而去,她计划等天黑了再去廷尉府,也有时间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带给元尽染。
慎王府和东宫不一样,没有士兵把守,凌云锦很轻松地就去到了苏伊伊的院子,曲嫣说得对,这小丫头已经急不可耐了,若是自己再来晚一点,她一定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伊伊。”
看到凌云锦突然从窗户那里翻了出来,苏伊伊喜极而泣。
“时间有限,伊伊你要仔细听着接下来我要说的每一句话。”
“好,小锦姐姐你说,我听。”
“伊伊乖,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染染,但是你放心,你阿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做。”
“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小锦姐姐你说,我一定会努力做成的。”
“你的任务很重要,从现在起盯紧君子慎,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一定要时刻盯着她,这件事能做到吗?”
苏伊伊很想问为什么,可是她知道现在事态很紧急,没有时间让她知道个中原因。
苏伊伊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小锦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时刻紧盯着王爷的,做什么都不会离开他身边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