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锦蹙着眉抚上床上之人的额头,掌心传来高热,凌云锦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有没有喝过药?”
“喝了,小小姐吩咐的药已经都喝了,可还是不见好转。”
凌云锦闻言起身往外走,许婆婆叫住了她,“小小姐你要去哪?”
“阿娘的病不能再拖了,我去找郎中。”
闻言许婆婆立刻上前几步拉住凌云锦,面色焦急道:“小小姐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小姐她就是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意你遭罪啊。”
凌云锦抽开自己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婆婆不必担心,我会找来郎中的,你好生顾着阿娘。”
凌云锦离开冷苑径直朝主院走去,若不是没有办法,她不愿意去见那个人。
主院早已经熄了灯,凌云锦压下心下心底的怒气,还是让人通报才进了主院。
“二小姐,老爷他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二小姐还是回去吧。”
传话的小厮十分不屑地看着凌云锦,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被她差遣他都觉得丢人,因此对凌云锦的态度着实算不上好。
凌云锦见状直接提着裙摆朝院内走去。
“二小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忤老爷的意思?”
小厮上前欲拦住凌云锦,却被凌云锦的眼神吓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嘴上却仍是说着:“二小姐这样做就不怕惹怒老爷吗?”
“你既还唤我一声二小姐便不要拦我,今夜我必须见我爹,你若是敢拦,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凌云锦的眼神太过骇人,拦他的小厮莫名地心中没了底气,任由着她去到了内院。
“父亲,我有事要说。”
凌云锦站在凌擎天门外站定,大声朝里面喊,声音清冷,眼神坚定。
许是喊的久了,屋内的人也没了睡衣,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凌擎天披着外套面色不悦地看向凌云锦。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又要转身回屋,凌云锦急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凌云锦直接将来意说明:“给我阿娘找郎中。”
凌擎天的脸色越发黑沉,凌云锦也不怕,还是固执地看着他。
“大晚上的这是做什么呀?闹得人不得安生。”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凌云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从屋内走出来的中年女子,虽已过三十,却保养的极好。
“哟,这不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吗?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晚了来主院嚷嚷个什么劲儿?快回去吧,别打扰你父亲休息。”
柳映红特意只着了一件中衣出来,墨发披散在肩上,加之她本就生的一副妖媚模样,此刻倒真是有几分迷人。
凌云锦忍住心底的厌恶,一眼都不想看到她,只对着凌擎天又说了一遍:“阿娘的病还没好,我要请郎中。”
“老爷,你看看锦儿,我不过是心疼老爷今日奔波劳累,她却这么对我。”
柳映红娇嗔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朵,凌云锦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她不过是想要替娘亲请郎中而已,其余的事她不想节外生枝。
凌擎天不悦地看向凌云锦,命令似的口吻说道:“今夜太晚了,请郎中的事明日再说。”
“父亲若是不想被打扰,那就让库房支出银子,我自己去请郎中。”
凌云锦算了一下,她手中只有元尽染今日给的十两银子,只怕不够请郎中抓药,若想彻底治好阿娘的病,她必须来找凌擎天。
听到凌云锦的话,柳映红面上也挂不住了,依偎在凌擎天身边,故意说道:“锦儿,不是我说你,这库房每个月都额外给你们月例,现在你还想要银子,这尚书府就算是座金库也要给你造没了。”
凌云锦冷冷地瞥了一眼柳映红,深吸了一口气,仍旧当做没看到她。
“父亲,阿娘也是尚书府的主子,可每月例钱不过三两银子,连一个上等丫鬟都不如,父亲认为这当真合理吗?”
“今夜我来也不是想要争执这些小事,只是想让父亲替阿娘找一个郎中看病而已,父亲总不至于这样的小事也不愿意做。”
“既然你想请郎中,自行去请了便是,以后这样的小事不要来打扰我。”
凌擎天挥了挥衣袖,赶人的意味十分明显,凌云锦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总归她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凌云锦去库房又拿了十两银钱,去到药铺请了郎中带到冷苑,刚进门便看到跪在地上的许婆婆,再往里看去是品着茶的柳映红。
凌云锦当下就冷了面色,加快脚步往里面走。
“婆婆起来。”
凌云锦伸手想要拉许婆婆起身,身旁站着的两个丫鬟突然站到了她跟前。
“二小姐还是不要莽撞的好,夫人都还没有发话呢,难道二小姐连夫人的命令也敢忤逆了?”
凌云锦冷冷地看了两个丫鬟一眼,微微用力便将许婆婆拉起护在自己的身后,转身又让郎中进了屋。
郎中则是专心致志地替病人看病,他的职责便是救人,这种大户人家的戏码他见的也不少,拿钱办事便好。
柳映红放下茶盏,抬头看着凌云锦轻声笑了笑,朝外扬了扬手,方才站着的两个丫鬟立即进屋。
“锦儿如今当真是胆子越发大了,我这个当家主母都还没说什么呢,你竟已经把外人请到了家中。”
“柳姨娘好大的官威,一个妾室而已,怎么也敢自称当家主母?就算母亲已经香殒,可你一日没有扶正便一日是妾。”
“算起来我阿娘进府的日子还比你早些,按理你该叫她一声姐姐,怎么还敢摆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子?”
凌云锦的话说完,柳映红的眼神立即变得晦暗,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是妾这件事,就算原来的尚书府夫人早早殒了命,她也在凌擎天面前提过许多次将她扶正的事,可凌擎天总是不予置之。
“闭嘴,什么姐姐?你阿娘不过是一个快要病死的贱人而已,不过就算她死了,老爷也不会看她一眼,你和你阿娘一样,这一辈子都只能给人做妾的份。”
凌云锦扯了扯嘴角,“同样都是妾,柳姨娘又何必这样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