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好的生辰宴会,在顾言卿最后昏倒落下帷幕。
唐楚月冷着脸往回走,但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萧靖越。
还没等唐楚月打招呼,就见他跟着太监急匆匆地走了。
唐楚月好奇,本想跟上的脚步听了下来。
“是七弟的母妃,她有隐疾。”
转头,见月光下坐在轮椅上的萧靖淮,唐楚月一愣。
“七弟的母妃梅妃,是个美人,曾经盛宠一时,但不知怎么生下七弟后没多久,就得了这怪病,父皇念及旧情将她安排在较远的宫殿修养。”萧靖淮缓缓地道。
“你想去看看吗?”萧靖淮征求唐楚月的意见。
唐楚月本来不想多事的,但想到少年那纯真的笑容,心软地点头。
萧靖淮让身后的推他去梅妃的院落,唐楚月不急不慢地在身边跟着。
这一跟才发现来到一处较为偏僻安静的院落,环境是真不错。
可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撕裂的吼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锐。
唐楚月一愣,也顾不上萧靖淮,快步上前,推开房门。
“殿下,怎么办?”
“还是叫太医来吧,这样下去不行。”
“娘娘,你醒醒啊,娘娘。”
……
宫殿里冷冷清清,人也不多,但是此刻格外的嘈杂。
唐楚月上前,就见一病弱的娇美人面目狰狞地张嘴咬在少年白皙的胳膊上,双眸更是阴沉的可怕。
萧靖越强忍着疼痛,胳膊上立马渗出血迹来。
宫殿里立马弥漫着血腥味。
太监宫女担忧地不行,但也没办法,梅妃好似咬着才不会吼叫。
“让开。”
一宫女见冷着脸的唐楚月,刚想质问,可被她身后的萧靖淮给制止,赶紧退到一边。
唐楚月伸手点上梅妃的脖子,待她张嘴,将帕子伸进她嘴里,阻止她咬人。
然后不等对方挣扎,扯过床围上的带子,将梅妃的双臂捆绑在身后,冷声吩咐萧靖越:“按住她的双腿。”
萧靖越回过神,也顾不上伤口,按照吩咐按住双腿。
几个宫女太监被这一幕惊吓到了,可见梅妃被制止住松了口气。
每次梅妃发病,力气格外的大,而且还疯狂咬人。
“你们出去。”唐楚月看向其余人,冷声驱赶。
萧靖淮让人推他出门,下人们见到,也只能老实跟着出门,将宫门关上。
萧靖淮坐在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嘴角扬起。
三嫂好像和记忆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太一样。
“你会看病?”萧靖越疑惑地问道。
“抱紧了,不要动。”唐楚月不搭理他,伸手拿出腰侧的腰带,展开,里面一排排的银针。
唐楚月拿出一根,快狠准地扎在女人的眉心,然后是鼻下,耳后,胳膊上。
随着唐楚月的银针落下,原本不断挣扎的女人停止了挣扎,渐渐闭眼安静了下来。
萧靖越惊讶地看向认真扎针的唐楚月,眼中闪着光。
三嫂也太厉害了吧?
太医都做不到的事情,三嫂几下就做到了。
落下最后一针,唐楚月身子晃了晃,萧靖越赶紧上前扶着她,扶着她坐到桌边,给她倒水。
连喝三杯水,唐楚月才好受点,用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
“再等一个时辰。”
“三嫂,我母妃这病……”
唐楚月摇摇头,见少年低头落寂的样子,她挑了挑眉,“我没说不能救。”
“三嫂。”萧靖越激动地抓紧唐楚月的手,看她微皱眉头,见自己抓到了她手上的右手,赶紧放开道歉:“三嫂对不起。”
唐楚月挥挥手,他真应该感谢他三哥,没有把她左手也踩残,否则今天她想救也无力回天。
“那我母妃是有救了?”
“她是中毒。”唐楚月沉下脸。
“啊?”萧靖越震惊,“中毒?”
“是。”唐楚月点头,脸色也难看起来,“中毒很久了,再晚就没救了。”
“那现在……”
“找可靠的人照顾,衣食住行必须紧盯,不可假借他人之手,我隔断时间来给她针灸。”
早就听说过后宫女人之间争斗多,以前她没当回事,现在穿越过来,她算是领略到了。
下毒的人心思极其歹毒,不要你立马死,而是一点点的疯狂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三嫂。”萧靖越眼神暗了下去。
“每天要用药泡澡,排毒。”唐楚月走到一边的暗桌边,左手提笔写字,写好递给萧靖越,“你让人按照这个药方抓药,让梅妃每日洗药浴。”
“我知道了。”萧靖越将药方小心叠好,放进衣内。
看少年阴沉的脸,唐楚月抿唇,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你母妃不会有事的。”
萧靖越吸吸鼻子,点头:“有三嫂在,我相信母妃一定会好的。”
想到什么,唐楚月对萧靖越勾勾手指,萧靖越疑惑地凑上前。
“暗地进行,其余跟平时一样,等你母妃好后,你告诉她要继续演戏,引蛇出洞。”
下了这么多年的药,她相信对方肯定要来验收结果,到时候人赃并获。
萧靖越点头,“我知道了,三嫂。”
梅妃这边折腾完,已经很晚,宫里快要洛栓了。
因为梅妃身体情况特殊,皇上是允许七殿下入宫陪伴的,所以萧靖越可以留在宫里守着。
只是令唐楚月没想到的是,萧靖淮会在院子里一直等自己。
看着仰头赏月的男人,唐楚月有些恍惚。
这男人真的像是不属于凡间一般。
两人也没说话,默默地沿着道路往宫外走。
走到北王府马车边,唐楚月刚上马车,想到什么,转身看向温和的男人,“我可以治好你的腿。”
一直挂着温和笑意的萧靖淮神情僵硬了,双眸看向马车上站着的少女。
月色下少女清冷的样子,让人无法移开眼。
对视片刻,萧靖淮移开目光,“三嫂不要开玩笑了。”
他的腿他自己知道,好不了了。
“我说的是真的。”唐楚月认真而严肃地看向男人,手指他的双腿,“我真的可以治好他。”
只不过要费一些精力和时间。
但她不忍这么潇洒而心灵空境的人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应该去山林,去草原,去看山山水水,肆意人生。
而不是被困在这笨重且木讷的小小轮椅里,囚禁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