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回了苏家。
父亲不在家,赵美兰拉着回门的苏晴说话。
苏晴正在最好的年纪,又刚嫁了人,眉眼间春风满面。
见我来了,两人默契地闭了嘴。
“姐姐。”苏晴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
赵美兰不咸不淡地开口:“晴晴啊,如烟毕竟不像你还要忙公司的事儿,闲着也是正常。”
我没有理会她们,径自走去了花园。
赵美兰在身后大喊:“才几年不见就这么目无尊长了?”
我还记着三年前她说的话,加上心乱如麻,没有时间和她纠缠。
昨天晚上,我约了管家见面。
苏家的花园里的花都是小时候我妈妈和我一起栽的,妈妈喜欢玫瑰,我们就种满了玫瑰。
以前父亲会抱着我在玫瑰花丛里走,哪怕妈妈后来不在了,他对我的宠爱也没有减少。
可是现在花园里长满了牡丹,玫瑰全都不见了。
管家在秋千架前等我。
“小姐,你终于来了。”
原来一年前,有位记者联系了我父亲,拿出当年的照片威胁。
我父亲大怒,让管家去处理这件事情。
管家找到那个记者,知道他也只是想要钱。可是当年的照片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销毁了。
于是他顺藤摸瓜,一路查下去,发现这个记者不是来自任何一家媒体。
“他是一个私人摄影师。他说,他是被人花钱请过去拍照的。但是雇主从来没有跟他见过面,我给了他一大笔钱,他才给了我这个视频。说是那天在现场听见了雇主的声音。”
管家担忧地看着我:“那天见到沈之安,我听见他的声音,才明白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越听心越冷:“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小姐,我也想早点告诉你啊。可你这些年都没有回苏家,我去过沈家找你,沈之安都说你病了,不愿见人。”
我不可置信:“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小姐。”管家像小时候一样牵着我的手:“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啊!”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好像回到了孩童时候被人抢走最心爱的玩具一样,放肆地大哭。
我以为是无妄之灾,原来是机关算尽。
走出苏家,我如同行尸走肉。
沈之安的电话打来:“如烟,晚上公司有事,我就不回家吃了。”
昔日爱我至深的丈夫,如今是蛇蝎恶鬼,让我听到他的声音都脊背生寒。
沈之安,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哪一面,才是你的真面目?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好,上车前却变了主意。
“不去沈家了。”
我一个人来到噩梦中的仓库。
三年过去,这里出过刑事案件,更是荒无人烟。
这样的事情,苏家肯定不会报警。比报警更管用的方法有很多。
那些绑匪在苏家的手段下早就销声匿迹,我父亲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了。
我再一次站在案发现场,地上陈年的血迹已经发黑,凌乱的脚印和污迹也无人来收拾。俨然是三年前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