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电视直播正病毒式传播至整个华国之时，秦书在高铁上睡得哈欠打得能吞手机，模模糊糊间总能听列车上播放着熟悉的《恭喜发财》。
而列车上更多的人还沉浸在龙霸霸的直播当中：
“兄弟们，明天我就要去武当山报名，以后请叫我刘真人！”高铁上一位脸上长满麻子的年轻人正对着身边兄弟手舞足蹈的。
“省省吧，就你，去了也是吊车尾，实话告诉你吧，本公子才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旁边梳着美人尖的小伙，眼睛一撇，还对着眼前的镜子摆弄了一下风姿。
“哼，敢污蔑刘真人，看掌！”
现如今，这样的对话在秦书所在的高铁上不止一处发生着，眼皮正打架的秦书还以为这些热血青年是修仙小说看多了，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带来的变化。
列车在铁路上飞驰，不知道秦书睡了多久，最熟悉的铃声又在他脑壳里突然炸响，“您有新的仙友来电，请及时接听喔！”
“个锤子的！，这群神仙过节不放假吗，还有空来折腾我！”识海中秦书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哪位祖宗？赶春运呢，有话快说！"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财神爷金元宝冠差点晃倒在地，沉默了几秒：“本座....赵公明，财部......”
"财部！你是财神爸爸？！"秦书窜得比复兴号还快，一双眼睛比谁都亮，"您老缺拎包的不？会雷劈离子烫那种！我要的不多，一年给我结个千八百万的就行了！"
“小友说笑了。”财神赵公明嘴角微微一抽，袖口抖了抖，功德就散落了满地：“哎，金银财宝再多又有何用，不瞒小友，本神的功德多的能填满太平洋，可是.....”
"打住！"秦书捂耳朵跟躲生化武器似的，生怕自己听多了这种凡言凡语，耳朵生疮，"您这烦恼跟马老师说先定他个比较容易的小目标有啥区别？你们有钱人都喜欢这种调调。"
“马老师？二字马还是三字马？”电话的那头财神还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嗯，应该是二字马，记得当年这小子骨子里就闷骚的不行，现在有钱了怕是更骚包了！”
“额，果然啊，想发大财的就得跟您扯的上关系！”秦书没想到随口一说的大富豪就能跟财神扯上关系，“您老啥时候能想到我啊，今天这是准备给我整点福利了嘛？”
可电话的另一端财神的声音却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仿佛他正站在空旷的天庭之中，四周是冷漠的神仙们投来的疏远目光。
“哎，小友啊，这眼瞅着春节又快到了，本该是热闹非凡、仙乐飘飘的时候，可本座这心里啊，却跟寒冬腊月似的，冷得直打颤。”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小友，你说这都什么事？人间我被捧的高高的，可在天庭的神仙一个个都跟躲瘟疫似的躲着我，现在是流言四起，说本座独占了人间的愿力，就好像本座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说着说着财神开始自我嘲讽了起来。
这场面不太对啊，秦书挠了挠头，财神不是都是笑呵呵帮大家招财进宝嘛，可这电话里头的这位感情心里健康出了问题啊，今个看来是把自己当心理医生了。
“我财神，不过是兢兢业业地管理着人间的财运，偶尔也发发善心，给那些虔诚祈愿的人一点甜头，怎么就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呢？”说到这里，财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财神爷，啥时候给我吃点甜头，嘿嘿嘿，这种苦我觉得我可以！”秦书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对财神的诉苦是一点没听，只注意那点甜头去了。
财神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是好笑，我这财神殿啊，平时冷清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可一到需要借钱——哦不，是借功德的时候！小友你知道那场景不！”财神突然来了个反问。
“啥场景？”秦书下意识的就接了这茬。
”呵呵，那些平日里不见踪影的老友们，一个个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不知道多热情，那时候跟我就亲切像是一家人了。你说，本神该怎么办？”财神带着一丝苦笑。
“知道吗？借功德本神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对本神而言，那不过是些堆积如山的无用之物，轻如鸿毛，弃之可惜，留之无用。但是他们却只将本神视作那摇钱树，眼中只有那闪闪发光的功德之光！”
“每当本神稍有犹豫，不愿再轻易借出，那些所谓的“家人们”，便立刻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嘴脸，仿佛本神欠了他们天大的人情。”赵公明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身旁的玉石桌案，发出咚咚的声响。
“老哥，你会不会有点矫情了啊！”秦书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假装自己在捋并不存在的长髯，可那一脸光滑，连一根胡茬的影子都没见着，滑稽得紧。
“财神这位子，多少人做梦都想坐，挤破了头都进不来咧！放宽心嘛，你如今可是个响当当的神仙了，怎么还这么在意那些凡夫俗子的看法？你们神仙，不都该是超脱世俗，无欲无求的嘛！”
显然秦书是没有GET到财神爷的千年风霜。不过对于他说的话，财神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与被误解的日子，更多的只是一种不得不淡然接受的命运安排。
“其实本座也挺纳闷的，我赵公明，当年也是碧游宫外门大弟子，风光无限，何等荣耀！那时的我，手持金鞭，脚踏黑虎，威风凛凛，谁人不识？
“可如今，怎么就混成如此模样？想来想去，这一切的根源，或许就在于这‘财神’一职吧。可当年封神之中，财部正神之位空悬，无人问津，现在倒好，都是我的不是了。”
赵公明说到这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英雄辈出的乱世之中。
"呵呵，去年月老借功德不还，拿二手红线抵债！"财神爷把金算盘拨得火星四溅，"这都没事，我不是一个在乎钱的神祇，可今年赶春宴，本座这些老友，居然一个也不到场，就怕随了这点份子钱！"
说到这里，财神的声音微微颤抖，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继续道：
“不过也罢，人生——哦不，仙生嘛，总有起起落落，至少我还能打客服热线跟你说说，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一个个戴着面具，假！”
“嘿，赵哥，跟你唠唠。你在财神这岗位上干了这么久，捞的金也够多了吧？”秦书跷着二郎腿，一脸狡黠地说道。
“小友，在本座眼中，钱财功德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电话那头传来财神赵公明无比肯定的声音。
“既然这样，要我说，钱赚够了就该歇歇了，你看我，每天过得多自在。要不你来人间，咱去马尔代夫钓金蟾，享受享受生活！”秦书眉飞色舞，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场景。
“退休？你可知道，本座关联着三界的财运，关联着整个天庭的GDP，我要退休了，三界经济都得乱套！”赵公明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个月天庭团建，还是本座掏腰包来买单，你说这事儿闹的……”
“打住打住，赵哥，天庭离了你这财神爷，那轮子照样嗖嗖地转。”秦书撇了撇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说穿了，财神这位置，谁干不是干啊，又有谁会关心财神是不是你赵公明啊！”
秦书话说的轻巧却字字如刀，精准无误地刺入了赵公明的心房。一向好脾气的赵公明此刻竟被秦书这番话噎得脸色微变，双眼浮现出一抹黯然，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反驳。
好一会儿才道，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小友啊，你这番话……可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想我赵某人，自执掌财神之位以来，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只盼能为天庭财政添砖加瓦。数万年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却未曾想，到头来只换来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谁干不是干’？”
“赵哥，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否定你的努力和成就。只是你这思想，太守旧了吧！”秦书真就跟个心理学大师一样，口若悬河，说的那是一个头头是道，
“老哥，你想一想撒，其实咱们都一样，别管谁坐的位置的更牛逼，说到底不也都帮别人打工的吗？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你得学会享受生活，偶尔放松放松嘛。”
他是完全没感觉出电话另一端的低气压，一张嘴还在叭叭个不停：“再说了，赵哥，你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你看现在多卷啊，多少神仙挤破了头都往上爬，真要换个人，还真不见得比老哥你干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