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也没想到秦广王突然间问了这么个问题,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和秦广王第一次通话的时候,他怀着莫名的冲动,请求这位活阎王翻阅生死簿。
在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秦舒还在不在人间。
他也记得很清楚,秦广王沉默了有大概半分钟之久,那漫长得足以让人心生忐忑的静默后,仅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秦广王当时的解释很简单,生死簿上并无秦舒之名,让秦书不要再为此挂怀,开心生活就好。
秦书听后,也没有多想,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答案,他觉得秦广王说的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秦舒早就离开人世了,一切都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然而,他怎会料到,秦广王彼时心中诧异万分,甚至一度揣测秦书是否在与他玩笑。毕竟,常理之中,任何生于尘世之人,其姓名皆会镌刻于生死簿之上,无一遗漏。
即便这浩瀚祖星之上,国度林立,信仰各异,肤色斑斓,秦广王那册页翻动间,却能将这星球上的每一个生命细细收录。
除非那人不属于人类,或是已超脱凡尘束缚,否则即便是陨落了,其魂灵亦会在亡者名录中寻得踪迹,以供查探。
现在的螳螂体内那方寸之间,乃是秦广王以无上神通精心雕琢的秘境,理论上,它能幻化苍生万物,只要那幻化之物的力量不凌驾于秦广王自身之上。
原因在于,一旦妄图具象化出超越秦广王实力的生灵,便如同在浩瀚因果之网中亲手织就了一缕致命的丝线,极可能惊动那生灵的本体,引来跨界的致命一击。
尽管世间强者多数并非嗜杀成性,轻易不会因这等小事便跨越重重界限,施以惩罚,但风险犹存,不容小觑。
然而,秦书心里所想要具现的那位少女,显然并不属于此类禁忌之列,这也正是令秦广王不得不慎重的地方。
因为未知就代表着巨大的风险,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在这三界之内真的很少很少了,可现在就出现了一样。
“你难道不懂吗?如果本王说一个人类的生死情况不知道的时候意味着什么?”秦广王看着秦书有些茫然的样子,看出了他似乎并没有了解当初自己话里面的意思。
说起来也真是奇了怪了,真要看这小子,真是平平无奇,就像是大街上随便抓来的路人甲,可他竟能完成那传说中的深渊之拥,若非背后有股神秘力量相助,实在难以置信。
可越是这般不可思议,就越让秦广王心里直犯嘀咕,仿佛有人正竭力要把这平凡至极的小子,硬生生捧上不凡之位,那股执念之深,简直令人咋舌。
深到何种地步?这事儿恐怕也只有秦广王才心知肚明。他掌人间轮回,只有轮回百世,方有可能孕育出如此诡异的异象,且每一世的执念都如滚雪球般不断累积。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是阎王还是我是阎王啊?这问题你还问我呢?”秦书心里直犯嘀咕,秦广王这问题听着就离谱,他要是知道还问自己干啥?这不是磨叽人呢嘛,简直跟土地公似的,啰里啰唆的。
“我去,你这小子真是……”秦广王都被秦书气乐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家伙。他接触的那些个生灵,哪个不是机关算计,说话点到为止,秦书真算起来就跟个刚出生的小baby似的。
“得了,遇上了你,本王也当是磨磨性子了。你听好了,本王说不知道,就是那女孩名字不在生死簿上。也就是说要么她是超凡脱俗的神祇,要么就是跳出了三界,再或者她压根儿就没在三界里被登记过。”
“啥玩意儿?你是说我家妹妹是‘黑户’?还不是人?开什么玩笑!我亲眼看着她从产房跟着我妈一起推出来的,这还能有假?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我也接受这个事实了。没必要再提这些,到此为止吧!”
秦书显露出几分不愿再深谈秦舒之事的情态,他漫不经心地幻化出一座小屋,其模样与他江水城中那座小房子一样,默默地走进去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秦广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那股非要说个明白的冲动如同潮水般难以遏制。他缓缓踱步至秦书那虚幻小屋的门前,秦书幻化的屋子里好像被装了喇叭似的,他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屋子里:
“无论你心中如何抗拒,这件事本王必须告知你。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生辰八字,确实对得上一个稚嫩的孩子,但是很可惜,那个孩子自降生之日,便已夭折。
“或许,你该找个时机,问问你爸妈或者当时的那家医院,你们以为的妹妹是不是你真的血肉至亲。”
“够了!你闭嘴,出发吧!”秦书将床上的被子捂在自己的头上,不想去听秦广王说的谬论。他的妹妹秦舒早就不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