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不管多少次，这种可怕的生活，再来一次吧！”
江辰看了一下后，记住了这句话。
然后他没有忘记提醒叶蓉：“在书上乱画是非常不好的。”
叶蓉吐了一下舌头，把书买回家了。
然后他回过神。
杨峰仍在等待江辰的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后，江辰淡淡地笑了笑：“是的，很难受，不止一次想到去死。”
“我十分的坚强，我能活下来，我很好。”
“我一直这样跟自己说，接着努力在战场上生存。”
杨峰只是和蔼地看着江辰，没打断他的讲话。
江辰低着头，拘谨地看着自己的脚。
他有些忧郁，有些莫名的悲伤。
“但事实上，其实。”
他慢慢地组织他的语言，这样他就不会太狼狈。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过这张软弱的脸。
但一想到曾经暗无天日的日子的记忆。
他的心坚持了五年，最后还是有点忍不住了。
他说了一个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实话。
“我没过过安心的一天。”
说这话被江辰说出后，似乎释放了他所有被压抑的不满。
他抬着头，抿着嘴，试图控制自己情绪。
但是他依然颤抖。
在部队待了五年，让他可以很好的掌控情绪。
就算再崩溃，也是可以很淡定的。
看到杨峰，他终于脱下了全部的伪装。
像个孩子，向义父说出这些年经历过的委屈。
“我十分的想你，很后悔我做过的事。”
“对那些杀死了你的人的怨恨，复仇变成我活着的念头。”
“这种生活真的很艰难，一旦放松，我就会坠入无边的深渊。”
江辰看着杨峰，他的眼睛发红，他问：“我能再抱抱你吗？”
他从未表现出这样的孩子气。
也许在义父身边。
他还是那个拿不到糖就会吵闹的叛逆少年，只是在找存在感。
杨峰同意了江辰的要求。
江辰走上前，再次拥抱了杨峰，他真诚地说：“若有来生，我想做你的亲儿子。”
杨峰又一次嫌弃：“是吗，你长大了为什么还要撒娇？”
他说的嫌弃，可他脸上，却十分的欣慰。
“我十分爱你。”
江辰说那天他没机会和杨峰说的话。
杨峰无奈地回答：“嗯，我也很爱你。”
江辰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
夕阳照耀着他跟叶蓉。
带着人间失格的书，叶蓉又问道。
“你说你遇上了那么多绝望的事，现在差不多没什么让你再绝望的了吧？”
“没有啊。”
江辰老老实实地说：“我不能想象失去你跟囡囡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呢？”
“你说的什么鬼话？”
叶蓉停下来，非常严肃地对江辰说。
“书上说一个人真正死去是因为被最后一个人遗忘。”
“若有一天我真死了，我期待你能为我而活。”
“你是我活着的证明！”
她真是个傻瓜，竟然严肃地谈论生死。
还叫江辰微微笑着回应：“好吧，我跟你保证，不管失去你有多难受，我都要为你而活。”
“好的，那就说定了。”
“嗯，说定了。”
江辰想到了他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跟叶蓉很温暖相处的场景。
然后他放开杨峰，走向桥的进口。
“义父，你路上请安心。”
“什么？”
江辰的眼神软化了，他咧嘴笑着说，“我不会去的，我有一个协议要履行。”
他要证明叶蓉还活着。
所以现在不是他死的时候。
所以就算一辈子过着这样艰难的生活。
不，不是的。
他的人生，不只是痛苦。
他还有他的女儿跟朋友，他想了解跟他们一起要过的将来是怎样的。
特别是囡囡未来的成长。
他想看到那些快乐。
就算，杨峰跟叶蓉走了。
他会带着思念他们的感觉活着。
这才是他该做的事。
“对的，儿子，这才是生活。”
杨峰走上前去，双手放在江辰的肩上，轻轻地抚摸。
“人活着一天，就要找到活着的理由。”
他帮江辰整理衣领，轻声说道：“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义子。”
“今后，你必须这样生活下去，就算承受着常人无法也不能理解的难受，都不要再放弃。”
“你能回头看，但千万不要走回头。”
“你懂了吗，我的儿子？”
看见江辰用力的点头。
杨峰开心地笑了，就算更多的不舍。
他也转头告别。
他独自走向了奈何桥。
江辰看着远去的父亲。
……
戴家的葬礼上所发生的一切。
惊动了整个云城。
完全改变了云城，乃至全东境的权力格局。
戴家，就连戴世贤都死于江辰之手。
唯一活着的戴世新也成了囚犯。
云城，甚至东境的第一大家族，戴家。
就这样，被一个人毁了，消失了，彻底成了过去的事。
不光如此。
在葬礼上。
全部的客人都见证了这个国家唯一的双王的诞生。
这两件事震惊整个秦国。
但是。
戴家的事情结束的三天后。
在云城没人敢谈论起。
那些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客人。
不光不敢在公共场合谈论。
即使私下里，也不敢说一句。
因为，当申奥领着江辰跟戴世新从戴家走的时候。
已经警告了在场所有的人，如果谁敢说出去有关这件事的半句话，就相当于与整个北境军对抗！
不要说普通客人害怕。
甚至是周凯雄，他悄悄地带着在终身残疾的儿子也离开了。
返回蓝城后，也哑口无言。
那天在戴家发生的事情完全成了秘密。
再好奇的人，也打听不出来。
唯一变成现实的。
戴家真的结束了。
葬礼之后。
申奥和其他人暂时住在司马家。
他带来的战部，住在云城的巡防营里。
见过江辰一次的云城的苏远望督军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战部暂时住在云城的原因。
是江辰在醒来之前，申奥不准备离开。
那天，江辰用尽他全部的灵力来拯救叶蓉。
在戴家，他血流成河。
幸运的是，被申奥的抢救跟检查后。
江辰仍有生命迹象，但已处于昏迷状态。
睡了三天三夜，还没醒来。
他们不可能不担心。
一大早，朱雀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