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面前跪着一排三个男人,我吓得连忙起身想要将他们扶起来。
他们同时低着头,不管我怎么拉扯,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像薛大哥投去求助的目光,说:“薛大哥,北哥,我知道是有人出钱雇的你们别这样,让他们起来吧?”
“谁雇不雇的,我可管不上。我只知道这得罪了我哥的朋友,他们就得出来认错。”薛恩北站在我旁边,义气凌然的说。
想要让他们全部都起来,显然北哥不会答应。而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万嘉山也算是我半个哥哥,要让天上的允叔叔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天跪在了我的面前,一定不会放过我。
薛恩北看样子又是罗哥的老大,而万嘉山的大哥是罗哥,刀疤男又是万嘉山手下的兄弟。这种关系,要想让万嘉山站起来,罗哥肯定也不能跪,虽然我对他并无半点好感。
见北哥态度坚决的样子,我只好说:“薛大哥,北哥,我不懂道上的什么规矩,但是这三个大男人跪在我面前,就算是铁做的心也会软啊。要不,就让这刀疤跪,他们俩起来吧。”说着,我指了指面刀疤男。
“那也行,你们两先起来吧。”薛大哥肯定心里也明白,一时让我看到这道上大哥处置小弟的事,确实让我心里会有压力。
罗哥和万嘉山听薛大哥发了话,跟着站起来重新坐做回沙发上,而刀疤男立马开始抽着自己的耳光说:“我对不起娟姐。”
“先别顾着扇耳光。”薛恩北说:“杨立,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这单子也别人甩给我的,有人花钱让办这件事。”罗哥低着头,小声点的说。
“谁!”北哥呵斥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名字。这事至始至终,委托人都没有露过面。”罗哥说。
“是不是叫允澜?”我咬着唇,总算把允澜的名字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允澜是谁?”薛大哥和北哥同时问。
“是我唯一可能得罪过的人,除了她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北哥想了一下,指着刀疤男说:“这个允澜咱先不管。杨立,既然今天把大家都叫到小娟面前,你是不是要说说,怎么来处置这个人。”
罗哥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万嘉山从包里拿出一包烟,低着头从南哥开始,一个个挨个散烟点火。这场面有些紧张,弄得我心里也想用烟来压压惊,起身走到他面前,小声的说:“能给我一支吗?”
万嘉山抬头看着我,楞了一下才递给我一只,又毕恭毕敬的帮我点燃。
从他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到了惋惜和无奈。
想起那天万嘉山离开我家时说的,他一定会帮我查出来。
但是,他的能力有限,就算查出来,他很有可能也什么都做不了。
“北哥,要不你看这样行不?事情呢,不出已经出了,这事是绝对是我做的不好。在找到委托人之前,这小弟,我就交给娟姐处置吧?”罗哥看了看我,说:“娟姐,他就在这儿,怎么处置你看着办,他绝对不敢有半个不从。”
罗哥这样说,显然又把皮球退给我了我,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置他。
这道上的事,我怎么可能明白?
“好,小娟,人已经给你找到,你看看怎么处置?”北哥说。
万嘉山狠狠地抽了口烟,把烟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深呼吸了一下盯着我说:“娟姐,一根手指,够不够?”
连我在内的所有人,可能都没有想到万嘉山是砍掉自己的手指,北哥惊得站起来,看着万嘉山说:“你怎么砍自己的。”
万嘉山疼的似乎就快要晕厥过去,蹲在地上紧紧的捂住左手说:“北哥,他是我兄弟。”
看着他疼的样子,我把之前对他所有的怨恨都统统抛到脑后,拿起桌上的纸巾蹲到他身边,哭着说:“阿山哥,对不起。”
在罗哥的圈子里,万嘉山的名字叫阿嘉,罗哥听我叫阿山,连忙站起来问:“娟姐,你和阿嘉认识?”
我来不及回答他,转头对薛大哥说:“薛大哥,我送他去医院行不行?这事,就算过去了。”
刀疤男见状也从地上起来,扶着阿山说:“我送嘉哥去吧。”
见惯了这些场面的北哥倒是没有太紧张,转头对我说:“小娟,现在这情况没法送医院。”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曹医生,我在皇朝酒店,这儿有个兄弟受伤了,你抓紧时间过来。”
阿山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纸巾也被血浸湿了一团又一团,阿山握着我的手不停的重复说:“娟姐,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了吗?”
“原谅,我原谅你。阿山哥,你别再说话了。”
曹医生很快赶到包间,给阿山打了止痛针又简单的处理了下后离开。包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北哥让刀疤男扶着阿山先回去休息。阿山他们离开后,北哥对罗哥说:“杨立,委托人是不是刚才小娟说的允澜?”
“北哥,这事我真不知道。委托人很老道,打电话给钱,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北哥狠狠一拍桌子,指着罗哥说:“杨立啊!你他妈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犯法的事儿你干了不说,连委托人是谁你他妈都不知道。你,明天之内必须把这个叫允澜的先找过来!”
“是,是。”罗哥答应着。
“现在进滚,滚回青山找去!”北哥呵斥道。
罗哥听北哥一说,果然拿起包说:“那好北哥,我现在赶回青山。明天晚上12点之前,一定把允澜带到。”
这件事因为有了薛大哥的帮忙,显得简单多了,能轻轻松松找到刀疤男,虽然最后受到惩罚的是阿山。而现在,又可以轻松的找到允澜。允澜,你这个贱人!等罗哥把你带到我面前,我一定要新帐老帐和你一起算!
薛大哥全程都没有说话,一直靠在沙发上看着所有的事情。等罗哥离开后,他才对我说:“小娟,刚刚被吓到了吧?”
“嗯。”
“按说今天就阿嘉那小子一根手指,肯定是不够的!你也别怪北哥心狠,虽说我不接触道上这些事,但这无规矩不成方圆,道上也得有属于它的规矩。”薛大哥递给我一杯酒,说:“来,先压压惊。”
我接过酒,喝下又从新倒上一杯喝完后,才算平静了些说:“薛大哥,谢谢你。”
“别说那个,咱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接下来咱就先把那事给抛开,有什么等明天杨立把允澜找回来再说。之前你说的别的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但这件事既然当天早上是我碰到的你,我就一定得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谢谢。”萍水相逢的人能这样帮我,我实在不知道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什么。
北哥也一改刚才凶狠的样子,说:“小娟,你薛大哥的小妹自然也就是我薛恩北的小妹,这以后要有什么事,尽管给北哥说。”
“谢谢北哥。”
北哥按了下身后的呼叫按钮,服务员从新回了包间,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北哥递给她两张100的说:“小妹,你先辛苦下把这处理了。”
服务员一下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接过钱开始打扫地上的血迹,很快包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北哥这才拿出电话,让之前陪他坐台的女公关上来。
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她下药,我肯定也不会告诉薛大哥那些事情,今天晚上阿山也不会受伤。当然,换个角度想,要不是她下药,我估计也不会这么快有机会见到允澜。
“北哥,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呀。”女人一进门,就贴到北哥身上开始发嗲。
“这不刚刚才忙完嘛。”北哥回到道。
薛大哥见女人进来,也和她打着招呼:“飘飘,这好久不见,又漂亮了啊。”
“谢谢南哥。”飘飘娇滴滴的说着,往我这边瞟了一眼,装得夸张的说:“呀,娟姐也在呢?”
这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嘴脸看得恶心,要不是我还要在皇朝继续呆下去,真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脸。不过我还是挤出一堆笑说:“是啊,我可来好一阵了,呵呵。”
“哦?北哥,你不是说刚忙完嘛。”
“是刚忙完啊...”
“飘飘我跟你说,北哥今儿晚上可帮我大忙了。”我抢了北哥的话故意炫耀的对她说:“之前在青山不有人害过我嘛,神通广大的北哥知道后,直接就把人给带到皇朝来了。刚刚那人还在我们面前,自己剁了自己一根手指呢。”
北哥一听,接着说:“嗨,不就一根手指嘛。你是我大哥的小妹,这往后谁要再得罪你,你尽管告诉北哥,北哥直接取他命,哈哈。”
偷偷瞄了一眼飘飘,她的脸色开始有点变化,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端起桌上的酒杯递给我和北哥说:“那北哥,我有没有娟姐的待遇啊?”
“哈哈。”北哥揽过她的腰,笑着说:“喝酒,喝酒。”
因为有了这话的威慑,这个晚上飘飘再没有往我杯子里加纯的洋酒,也没有说一些过分刁难的话。现在这包间里小雪和燕子不在,我想给她下马威的时候到了。
酒喝得差不多时,趁北哥和薛大哥在专心唱歌,我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飘飘,走,厕所。”
“你要干什么?”刚进卫生间,飘飘小声的问我。
我浅浅的笑了声,说:“什么都不做,和你聊聊。”
“我们俩有什么好聊的。”
“飘飘,我是觉得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充其量就是被小雪给利用了。今天既然我们同时在一个包间,这有的话我想看在北哥帮我忙的面子上,还是有必要先给你提个醒。”
“有什么话直说,别他妈绕弯子。”
“别着急嘛,来抽根烟。”我取下手腕上的包,拿出一根烟递给她,还帮她点燃后,又自己点了一支,说:“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南哥跟我的关系,绝不是你和北哥那样的关系。在我进皇朝之前就认识了南哥,我是他干妹妹。”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趁早认清形势。”我一字一句的说完,把烟头扔进厕所,起身走出卫生间。
因为北哥的帮忙,我整个晚上几乎端起酒杯都没有放下过,一个劲在敬他酒。
虽然薛大哥老是提醒让我少喝点,不要再像那天样喝那么多。但是我知道,飘飘今天不会往我酒里下药,我也就不会再醉。
倒是喝到最后北哥有些大了,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娟啊,你的事就是我大哥的事,我大哥的事那绝对就是我薛恩北的。明天晚上,这个叫允澜的贱人我一定让杨立给你带到,任有你处置。否则,老子要了杨立的命!”
“谢谢北哥,我敬您和飘飘一杯。”我站在北哥的面前,毕恭毕敬的端着杯子。
北哥起身让我坐下,拉起旁边的飘飘说:“这杯酒,我和飘飘敬你们。从我嫂子离开后,可再也没见我哥对那个女孩这么上心过...”
“凯北!”薛大哥在旁边大声打断北哥,“说什么呢,喝酒。”
薛大哥看北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买完单付完服务费后,先把我送回了家。临下车之前,北哥还在一个劲的说:“明天晚上!小娟,就明天晚上。甭客气,必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