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唐京送进安检,目送他背影消失不见,方木兰才转身离开。
机场人不多,相比起火车站的人山人海,这里显得有些萧条。
这个年代的机场,都是有钱有关系的人才坐得起,机场里来往的都是穿着中山装或是西装革履,瞧去就很有文化素养的人。
人们步伐如常,没有争先恐后的往前冲,方木兰难免放松了心态,缓步往门口走去。
“啊!”
一声惊呼,她与一匆匆往机场里冲的人相撞,她往后退了几步,对方也被撞掉手里提着的行李。
女人忙弯下腰捡自己行李,边和方木兰道歉。“不好意思冲撞你了!”
她捡起行李直起身,抬起头,随后两人一同愣住。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妤君,她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军绿色的军装服,戴着五角星帽子,满脸错愕地看着她。
“方,方木兰!”
“沈医生!”方木兰收起惊诧的表情,露出笑容。“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沈妤君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关你事。”
然后绕过她,往安检走去。
方木兰嘟囔着唇,耸耸肩。
摇头离开!
两人也不熟,对方既然不愿意说,她也无所谓。
就是这肩膀,真疼呐!
她揉着肩膀吸气。
飞机上,苏唐京放好行李,坐到自己座位上,问空姐要了一份报纸,垂着头细细阅览。
现在的报纸很多,全是官办报纸,各个报社平台都有,网络国内诸多国家大事,政策抉择。
他看得认真,身边的座位有人入座,他也没抬头。
直到即将起飞,广播里传出空姐交代飞机途中会遇到和需要配合的事,他才抖了抖报纸合起来抬起头。
随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嗬!”他惊吓的往后倒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妤君温柔地勾起唇,“京哥哥,我辞职了。”
她看着面前的青年,面带笑容,眼神认真地道:“我打算去深海市发展,走进你的世界,了解你的圈子。”
她深吸气,“京哥哥,我也能陪你做你想做的事。”
苏唐京:“……”
他瞧着面前的人皱起眉,面色微沉。“你胡闹什么?回去!”
说着,他推攘着她,让她下飞机,让她回去。
沈妤君倔强地抓住座位,不愿离开。“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苏唐京怎么劝她都不走,空乘听到这边动静往这边瞧过来。
他轻哼了声,坐回座位上。“随你,我不管了。”
沈妤君高兴的坐下,系上安全带。空姐走过来礼貌的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她摇头说没有,又和空姐道了声谢。
回头看向靠着座位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的京哥哥,她目露哀伤。
很快,她又打起斗志。
方木兰有丈夫,有家庭。京哥哥就算在怎么喜欢她都没用,她要陪在他身边,让他喜欢上她。
沈妤君握起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会让京哥哥心里只有她,把那个女人忘了的。
飞机在上空飞了四个小时,停在海州市内机场。
等人走得差不多,苏唐京才睁开眼,取下安全带。
“你还没走?”扭头看到还坐在座位上的沈妤君,他挑眉,绕过她出来,取了行李就走。
沈妤君慢了一步,也忙提下自己行李跟到到他后面。
“京哥哥,深海市是怎样的?我还没来过呢?”她小跑着跟上他,言语间全是讨好。
苏唐京不理她,自顾的离开飞机场,到外面坐大巴车。
沈妤君也不气馁,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京哥哥叫的欢快。
两人上了同一辆大巴车,苏唐京先坐下,沈妤君就追上去坐到他旁边位置。
他皱一下眉头,把头扭到窗户边,不去看她。
上了车后,沈妤君就不说话了。
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然后抱稳行李坐好。
尽管京哥哥不和她说话,但她跟着他他并没反对。
他还是在乎自己的!沈妤君心里想着,面上出现喜悦的浅笑。
时间一长,他一定能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哟,靓女!”车上有几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抓着座位,聚到她身边来。
几人说的港语,吹着口哨。
沈妤君面露疑惑,她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作为地道的京城人,她说得一口纯正老京城语,会英语和德语。但港语,她确实不会。
她迷茫地看着这些人?
有一个人伸手过来,要来拉她的手。
苏唐京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瞥过几人。“滚开!”
他一巴掌拍开对方的手,让沈妤君让开。
等沈妤君站起来让出位置后,他走出来。“进去!”
沈妤君点头,走进去坐到里面的位置。
“这两人是认识的呀?”
“戚,看他们不说话,我们以为靓女孤身一人呢!”
这几个混混啧啧几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苏唐京坐到外面,冷冷地吼道。“受欺负你不会躲吗?不会还手吗?”
木兰就不会这样,她一身傲骨。
谁欺负了她,她当场就怼回去,才不会这样坐着任人欺负不还手。
“我,我!”沈妤君羞红了脸。“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他以为这些人是和她打招呼。
“听不懂港语你跑深海市来?”苏唐京更生气,“到地方后就回京城去。”
沈妤君红了眼,“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苏唐京看她倔强的表情,胸中怒气横生,扭过头。“随你,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不会帮你了。”
沈妤君抿唇,捏紧手。“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苏唐京靠着座椅,不信她的话。
因为这个插曲,车上的人知道两人互相认识,哪怕沈妤君长得再好看,也都没上前来调戏。
车安安稳稳开到深海市。
此时已是傍晚天黑时分,苏唐京下了车,在车站附近找了处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
“妈,你知不知道沈妤君辞职了?”他瞥了眼站在电话亭外,不远不近跟着他的人,不太高兴地质问他妈。
他妈在医院工作,和沈家又是邻居关系,他妈一定知道这事,说不定沈妤君跟着来,还有他妈在其中参和。
“知道呀!咋啦?”电话里,苏母大大方方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