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一道目光传来,宋安乔转头看去,自然是项政北那带有敌意的眼神正落在宋安乔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安安,”男人滚动着喉头,艰难地压下心中的愤怒,语气依旧柔和,“他是谁啊?”
宋安乔好笑地勾了勾唇角,看了看与耿伍杰的聊天框,又看了看身侧男人的投来的视线。半晌,她站起来,道:“想不想看到我和他共处一室?”
项政北握紧了拳头,他只觉得那股怒气好似压也压不住了。男人起身,伸手就拉住宋安乔的细胳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宋安乔难得想要调戏一下项政北,她上前微微倾身,与男人更近一些,“如果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间房里,你一定嫉妒得发疯吧?”她说着,嘴边带着笑意。
“安安……”项政北眼中的愤怒已经快要溢出,却还是强忍着那股气愤,沙哑地说着,“你别闹了……”
“好。”宋安乔转身离开项政北,而后背对着他又说:“去吧,帮我收拾行李,我现在就走。”
——
飞机就要起飞的时候,宋安乔给黄曼妮和发了消息,说家里临时有事情,需要提前回去。
打开飞行模式之后,宋安乔便半躺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项政北坐在女孩儿的一旁,想要说什么又怕打扰到她,只能作罢。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起身,朝着后面的通道走去。
肚子疼得有些难受,翻来覆去根本没有睡意。宋安乔最终直起身来,轻轻地换了一个姿势。微微张开眼睛,视线落在了桌前的一份报纸上。是今天的报纸,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项政北那张不用精修都酷似精修过的照片被印在上面。
拿起报纸细细端详,原来是一份半实事半八卦的报纸,头条竟是写着“项氏集团董事长独子深夜带夏氏千金回家,疑似有了恋情”的几个大字。
“安安,我让他们做了些……”项政北从机后方走来,手上拿着一碗银鳕鱼粥,原本含着笑意的目光在落向宋安乔手中那份报纸时瞬间变了变,“这……安安你听我解释……”男人第一时间并没有否认这新闻的真实性,而是让女孩儿听他解释。
微微扯了扯嘴角,宋安乔笑笑,将报纸往桌前一丢,没什么感情道:“你倒是挺双标的。”她笑着,语气中丝毫没有怒气,就好像对她无关紧要一般,“不允许我和别的男生玩在一起、住在一起,你倒好……”她幽幽地抬起视线,终于有了一丝恼怒,“深夜带别的女人回家,玩得挺野啊。”
宋安乔说得有些讽刺,听在项政北的耳中就像是一根根尖细的针一般刺入心头。
“不、不是的……”项政北一下子慌了,他将手中的银鳕鱼粥放在桌上,然后立马半蹲下来靠近宋安乔,“我、我只是……”
宋安乔的目光落在项政北的脸上,只见他有些惊慌地解释着,但“只是”了半天也没有“只是”出个所以然来。
女孩儿有些疲惫地转过头去,淡淡地说道:“算了,我已经不想听了,你的事情我不会关心。拿走你的东西,我也不想见到你。”
项政北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有些话如鲠在喉。终于他站起来,看着女孩儿再一次闭上的眼睛,和吝啬只留给他的半脸,轻声道:“好,那我不吵你了,但是这碗粥你还是要吃掉。”
宋安乔没有回应,就这么撇过脸去。
男人走了,桌上的银鳕鱼粥还冒着热气。
肚子疼着,今天还没有任何的进食,饥肠辘辘。宋安乔最终睁开眼睛,看着还没有冷下来的那碗粥,最终还是吃了下去。
——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有专车在等着接送了。
宋安乔走在项政北的前面,她速度很快,好像并不想和男人一道。
李叔帮忙把宋安乔的行李放好,随后又给项政北开了车门。
宋安乔坐在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项政北站在车门外,一时间竟是有些局促。
微微侧头,宋安乔眉间蹙起,视线落在门外的男人身上,道:“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让李叔开车了。”活脱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以及话语中很明显的主权。
项政北滚动喉头,终是在两秒后坐了进去。
车上三个人都无言,李叔时不时地望向后视镜,看着身后那两位根本不说话的小夫妻。
就在宋安乔又一次要闭上眼睛时,项政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项政北下意识地去道歉,因为害怕他的铃声打扰到了宋安乔,但后者显然根本无所谓的样子。
宋安乔别过脸去,并不想搭理身侧的男人。轻轻地微瞌眼皮,耳边听到男人带着低沉的声音与威严的语气。
“对,就是那家媒体。”项政北皱着眉,说话间带着一股令人不能拒绝的强大威慑力,“无论是偷拍还是污蔑,他们都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男人说得很简洁,想要极短地结束这件事情,但是那头好似在求饶一般,害怕的声音通过手机都能传到宋安乔的耳中。
“我会让我的助理在两日内给你们发一份声明,”项政北微微咬着牙,轻轻地说着,“就这样,你们自求多福吧。”话音刚落,男人便挂断了电话。
仿佛还有一些愤怒的余韵,项政北一时间还在回想方才的事情。终于平复了心情,他才缓缓侧过头去看宋安乔。
“安安……”他说着,带有一些歉意,“对不起,刚才你看到的新闻……”
“不用,”宋安乔闭着眼睛,直直地打断项政北的话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去管。拍到就是证据确凿,你也没必要和我多费口舌。”她说得很无情,简直就是不给项政北一点点的活路。
李叔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终于在项政北失落地低下头去时,他终于忍不住就要说出来:“小姐啊,其实先生是有他的苦衷的。您不知道呀,先生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