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娱乐城,大餐厅。
桌椅都被挪至一边,空出来的地方蹲满了反绑双手垂头丧气的男女,他们都是铁血青年团二部的骨干成员,计有86名。每个都被丧彪和浩南手下的逼供专家们突击审问过,基本交代了各自的罪恶,有供词有画押。感恩将他们全部送给了警察小队,还附送运输到家。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少杀人还处理了麻烦,二是交好警察。
对于警察来说,这是帮派战争的红利之一,老警察代表小女警欣然接受。这些人回去再细审一遍,根据供词找到证据,一遍流程走过后,就可以申请结案定罪了,然后再做些花样文章,就是“警察小队破除万难,坚持正义铲除黑帮”,热烘烘的大功一件。
小女警不管这些,眨巴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上下来回只管看感恩,还凑到他身边抽冷子要摘掉小丑面具,吓了感恩一跳,搞得丧彪和老警察等人鸡飞狗跳。小女警不着调,大女警也跟着胡闹,她追着老警察大吵,表示无法容忍这种交易,警察是兵,黑帮是贼,兵就应该抓贼!怎么能从一群贼的手中要另一群贼?怎么能这样子?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丧彪等人大眼瞪小眼,也心道:你才太荒谬了!
感恩听她张嘴一句贼闭嘴一句贼,被气乐了,道:“这谁家傻丫头?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
丧彪等人哈哈大笑,纷纷摇头。
大女警的脸由青转绿,眼泪都气出来了,瞪感恩。
感恩没时间答理她,他时间宝贵,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起身吩咐:“犯人装车,送客。”冲老警察点点头,便要走。
大女警一声尖叫:“不许动!”掏枪指向感恩。
丧彪忙护住感恩,餐厅内一众黑衣壮汉将警察小队团团包围,本来平和的气氛骤然紧张。老警察一脸无奈,伸手要按下大女警的枪,大女警又是一声尖叫,歇斯底里道:“别碰我!”
老警察求助地看看小女警,小女警一吐舌头,却道:“喂,小丑,我姐可厉害了!你能把她摆平,我就服你!”
老警察仰面无奈:“啊!警二代……”而后蹲身挠地,挠得吱吱作响。
感恩眨眨眼,他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回到了七八岁时的幼儿时代!他可没时间哄小孩,正要收拾熊孩子,忽然砰的一声,餐厅大门被踹开,身着警服敞胸露怀的捷克闯了进来。
“哟喝!反了天了!敢袭击警察!”捷克撇撇嘴,围着感恩晃晃悠悠走了半圈,一屁股坐在手下端来的椅子上。
一餐厅人都瞅着他。
“你!就是小丑焦克?”捷克一边抠牙,一边拉着长音说话。
一餐厅人都瞅着他。
没人答话,捷克脸色微变,按正常套路,此刻手下应该配合,大吼一声这是谁谁谁,吓死你之类的以壮声势,可偏没人出声,捷克只得咳嗽一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静。
很静。
一餐厅人都瞅着他。
捷克恼羞成怒,霍得站起,指着感恩道:“爱美丽的案子是我办的,明明是外星人做的,你竟混淆视听,散布谎言!你害我挨骂了,这个事你说怎么办吧?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一餐厅人都瞅着他。
捷克脸色由青转绿,由绿转白,由白变黑,最后长出一口气,阴着脸道:“新人?不懂规矩?行!找个屋子,我教你,要不你问问丧彪也行。”
一餐厅人都瞅着他。
感恩忽然道:“500万,加1000箱肉,怎么样?”
捷克翻个白眼,道:“新人加价,再加一倍,这事就过去。”
一餐厅人都瞅着他。
感恩笑了,转头对大女警道:“这就是兵?”
大女警小脸一阵红白,忽一咬牙,抬手给了捷克一枪。捷克大惊,下意识躲闪,制式枪刺嗖的一声自他耳旁掠过,他再摸耳朵,破皮流血了。
捷克大怒,指着大女警正欲大骂,感恩一声咳嗽,教育起丧彪众人,道:“社会没有黑白,但人心有,心歪,外面穿得再正,也是贼,心正,就是个流氓又怎么样?大家出来混为了什么?没谁是为了做贼吧?都是图个荣华富贵不受欺负,可为什么都叫你们是贼?一是谋取的手段不对,二是有一些人确实心肠不好,就像杀一刀这些人。你们说对不对?”
丧彪等人各种思索,纷纷点头称是。
警察小队神色迷茫,捷克与手下嘴巴大张,都没适应节奏,这个按套路不是应该矛盾升级,互相大骂,大打出手之类的吗?怎么竟上起了课!
感恩接着道:“心肠不好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们有时间慢慢聊,谋取手段不对大家想过是为什么吗?”
众流氓混混摇头。
小女警咬着手指,想想道:“为什么啊?”
感恩笑道:“很简单,弱小。知道什么是弱小吗?”
众流氓混混这次踊跃回答,什么长得瘦没力气,战力低,势力弱,胆子小,弱智脑残,没有钱等等。
感恩道:“你们说得都对,不过没抓住本质,弱小的本质是什么?两部分,一是智商低,没智慧,二是,自控差,不能完全掌握自己。没智慧就看不到宇宙人生的规律,一个游戏,你知道游戏规则,别人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比他玩得好?不能掌握自己呢,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情绪、心理状态等等这些东西,你们说机械人厉不厉害?为什么厉害?就是因为它们完全按设定工作,不会发怒,不会消沉,也不会得意,它就是它,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所以厉害。”
小女警完全听了进去,反问道:“那跟做贼有什么关系?”
感恩笑道:“问到点子上了!”他一指捷克,道:“大家知道他是谁吧?他来敲诈咱们,咱们要是弱小,怎么办?只能给他敲诈嘛。然后怎么办?还要生活嘛,可是我们没智慧,不能利用这个社会的规律赚钱,那怎么办?只好用最低级的方式了,抢啊,杀呀,或者像他一样,敲诈!”说着又指了指捷克,惹得众流氓混混一阵笑,小女警笑得最欢,捷克气得快爆炸了。
感恩接着道:“这样我们就成了贼,受人唾骂。然后呢,控制不了情绪嘛,被人骂就要报复,于是又是打,又是杀,时间一长,就真成了贼,这一生啊,想脱身都没办法啦!表面挺威风,但骂名啊,像糊在身上的屎,到死也揩不掉!你们愿意成为这样的人吗?”
不少流氓混混都哭了,丧彪尤甚,感恩一问,都扯脖子喊叫:“不想!”
感恩道:“不想容易,办到难,那怎么才能做一个好人?一个绝对的好人?”
众流氓混混又糊涂了,都眨眼不知怎么回答。
小女警弱弱道:“那个……不会是要强大吧?”
感恩声音陡然变大,道:“对!想做一个绝对的好人,首先要绝对强大!弱小的好人面对强大的邪恶就是个屁!你要不去死,要不顺从。但你若强大,任何邪恶在你面前都是屁!它要不去死!要不顺从。”顿了顿,道:“你们想不想强大?”
流氓混混们情绪激动,大声喊叫道:“想!想!”连小女警都要举手高叫,却被老警察拼命按住。
感恩道:“好,从今以后,我负责绝对强大,你们,负责绝对听话,咱们一起无愧人生!能不能做到?”
流氓混混狂热呼喊:“能!”
感恩又问一句:“能不能?”
流氓混混:“能!”
感恩道:“好,这段事情忙完了,每人回去都给我写一份悔过书,把做的坏事写出来,我要过目,然后组织大家一起赎罪。现在,去取钱,给我砸他!”说罢一指目瞪口呆的捷克。
流氓混混轰然叫好,捷克转头就跑,跑晚就丢大人了,堂堂派出所一所之长被一帮流氓混混用钱砸!这让别人看到还有脸混警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