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小丑焦克在白猪的礼送下出了黑牛娱乐城,上了一架厢式飞梭,摇摇晃晃地飞走了。飞梭太破旧,让白猪的几个心腹手下大起鄙夷之心,纷纷侧目,其中一个道:“老板,这哪来的穷酸!要不我盯住他,弄死得了。”
白猪变脸怒道:“你敢?这人你们谁也不谁动!谁要是耍小聪明坏了我的事,哼……”说罢瞪眼看众手下,整整1分钟没眨眼。
众手下噤若寒蝉,尤其刚说话的,吓得要死,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顺着鼻尖滑落地面。
白猪哼了一声,才作罢转身。众手下松了口气,跟在白猪后面往回走。白猪走了两步,和颜悦色道:“不要怪我发火,我12岁混社会,到现在风风雨雨35年,别的本事没学到,看人还是有些功力的,这个焦克,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敌人!至于为什么?自己琢磨。”
众手下闻言若有所思,都加快脚步,在白猪身后跟得更紧了。
同一时刻,空间逼仄的飞梭内,小丑焦克打开自动飞行后摘下面具,呈大字形瘫倒在操纵椅上,好半晌,才有气无力道:“无名,你累不累?”
无名端坐车厢,没有言语,它善长战斗,在闲聊方面与感恩没有默契。
感恩本也不是多言之人,也就不在言语,闭目休息。他对今天的踢场很满意,虽然仓促,却有意外之喜。他有了两个女仆,其中之一还是曾经的心中女神,这个事实就像一杯甜美至极的酒,被他喝下,却无法消化,酒在心中,其滋味随着时间仍在发酵、变浓和复杂,醉得他醺醺然,抿嘴而笑。
他还暂时与白猪建立了友善关系,白猪很聪明,所以毫不计较金钱与面子上的损失,也很坦诚,直言现在遇到了大困境,并因此谈到了089厂生存圈内的五座非法机械格斗场的势力分布与生存状况,这些信息外人与底层混混很难得知,对于他来说可比金钱宝贵得多。
白猪的困境,简单的说,就是靠山没了。他是089厂三势力中费德家族族长老费德的第二个儿子,工厂战争后费德家族彻底没落,老费德在警方上层经营多年的关系也断掉了,没了警方保护,白猪便有了生存危机。
089厂的非法机械格斗界,一直被5大黑势力所掌握,除了白猪的铁斧头黑牛组,另三个分别是枯手黑衣组,秃头帮和铁血青年团一部与二部。其中枯手黑衣组实力最强,经营着唯一的百五级格斗场“钢铁”,属于业界大鳄,高高在上,对其它4势力一直保持着不打不笑不管的“三不”态度。
秃头帮是一帮秃头,铁血青年团是一群愤青,这两个都是本地小社团,与黑驴会是一个级别。3座不入流级的格斗场秃头帮占一,青年团一二部各占一,加上白猪,四座角斗场争夺089厂有限的市场,彼此竞争十分激烈,明争暗斗不断。
白猪后台一倒,秃头帮与铁血青年团频繁接触,准备联合起来将他连根拔起。面对泰山压顶之势,白猪寝食不安,日夜谋划,四处奔走,却收效甚微,他黑牛组隶属于东百区三大社团之一的铁斧头,却因离铁斧头的势力范围较远,成了飞地弃子,加之铁斧头内部动荡,根本无法给他实质上的帮助,他今天是第四次去铁斧头总部活动,仍是无果而回,本已绝望,却碰见了砸场子的感恩。
若对一般人来说,感恩的踢场就是雪上加霜,加速灭亡,可对于为了生存已智慧大开的白猪,他却是希望。感恩能砸他的场子,就也能砸另三家的,这一路砸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到时候恐怕没人能想起干掉他了。
白猪认为感恩就是搅局者,所以他一开口就是两千万,并先预支一半,待感恩把另三座角斗场都砸个一遍后,再结清余款。
一想白猪当时的表情,感恩就不禁想笑,一张大白脸上又是期盼又是算计还有肉痛,种种复杂。不过他并不讨厌,因为白猪坦白,把这些算计明明白白全说给他,白猪很聪明,没把他当傻子骗,所以他愉快的接了这个活儿,砸场子打脸什么的,他还是很喜欢干的。只是,他不仅仅是搅局者,还是规则制定者,不知白猪发觉这个真相时会是什么表情?
感恩很期待。
第二天,檬璐早早起床,在若萱的帮助下精心打扮,而后提起感恩留下的一袋子4000万现金,在两名壮汉的保护下昂首挺胸,迈着模特步走出黑牛娱乐城,留下一路的羡慕嫉妒恨。
檬璐自昨夜成为感恩的女仆后,身份大涨,成为黑牛娱乐城的超然存在,白猪都对她另眼看待礼敬有加,其他人更是不敢怠慢,服务周道,见面必称檬璐姐,一时风光无两。
按感恩的安排,檬璐与若萱二女暂时寄居在白猪处,她俩的真正居所需要购买,此时檬璐便是去做这件事,她很兴奋,新的命运,新的生活,还能亲自购买规划新家,这种事情实是每个女人的最爱,檬璐尤其如此。
午后,一架体积庞大外形粗犷并充满压迫感的超重型卡梭飞进妙街,缓缓降落在黑牛夜总会的后门广场,梭门大开,容光焕发的檬璐蹦跳尖叫,恢复少女本性。早候在此的若萱也被感染的笑,她因亲人惨死,一直郁郁不乐,此刻见到新家,女人本性萌发,在檬璐的帮助下蹬上卡梭,东瞧西看,心中谋划。感恩吩咐过,卡梭是需要改装和装潢的,具体施工方案由她和檬璐二女商量决定。
若萱身后还有一群面现笑容、目光复杂的女人,她们是檬璐曾经的同伴们,此刻即是凑热闹攀交情,又是探情报找素材,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关于檬璐的种种桃/色流言,不堪言论,就是她们创作传播开的,所谓“不撕/逼枉为美女,无八卦有负青春”便是说她们了。
娱乐城最高一层,白猪办公室,一对男女也在关注楼下卡梭,男的是被感恩打败的机械巨蝎拥有者,女的是文静女孩,是那个“女声掌控者”,也是赤色妖姬的拥有者。
男的叫小费德,是白猪大哥大费德的儿子,女的叫静,是小费德的妹妹。大费德死于工厂战争,此后白猪就收留了他俩。此刻这兄妹正在对话,静道:“哥,他为什么不杀你?”
小费德不语,脸色开始变青。
静又道:“哥,你做他弟弟也挺好的。”
小费德双眼通红,咬牙道:“为什么?”
静道:“那我就是他小妹妹了,他应该会教我怎么用‘环’结构吧?”
小费德怒道:“除了机械,你还能说点别的不?”
静道:“他要强/奸/我你管不?”
小费德道:“他敢!我分分钟弄死他!”
静道:“那你不打算一辈子听他话了?不是好弟弟。”
小费德:“……”
静道:“其实你也不是好哥哥!”
小费德怒,反问:“为什么?”
静道:“你成了他弟弟,我就成了他妹妹,这样我就没办法嫁给他了,我要是不能嫁给他,他玩机械的技术我就不能名正言顺的学,学不到技术我就不快乐,我不快乐,你就不是好哥哥。”
小费德大怒,兄妹俩吵了起来。
白猪木然坐在办公桌后,吐沫星子在他面前来回飞舞,半晌后,他垂头抱脑,小声愁道:“哥啊?这两个是你和哪个嫂子生的?你……你……也太不着调啦!我又不能生……天!费德家算是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