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干长个子了,不到1.5米的身高重新站后达到了1.6米,虽然还是很矮,但对一个停止发育的成年人这已经是飞越了,当然飞越是有代价的,就是瘦,步干快瘦成了一个骷髅,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又饿又虚弱的骷髅。对于这个问题,步干似有解决办法,他哆嗦着摸向自己那因突然宽松而斜吊在胯骨上的裤子,从裤包中掏出个小盒,打开后将里面十几颗红色药丸一股脑儿地吞进肚子,十几秒后,脸上的饥饿相消失,皮肤又开始大量冒烟,浓重的甚至将他笼罩。
啊!这可比看电影刺激多了!感恩跟自己打趣,他虽然在专注状态下心绪起伏不会太剧烈,但紧张忐忑感还是有的,并且不算太弱。感恩反思这种恐惧,发现来源有二,一是抢飞船前后,突变人给了他极深印象,这种变异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简便、隐秘和不可预知,只要有药剂就可以突变,至于什么时候变,变后会有多大力量,因为药剂揣在敌人身上,所以根本不可知。
不可知意味着无法掌控甚至失控,他做为布局者不喜欢失控,失控往往意味着失败和死亡,他的杀光行动算是到了关键,步干突变后的力量是行动成功与否的最大变数,若力量逆天不可制,行动失败,他将会死的很惨。他怕死,所以恐惧。
另一来源则更隐秘,并且毫无道理。他是人类,当看到同类怪物化,就会莫名害怕。
不到3分钟,烟雾就稀薄散去,现出身形的步干依旧很瘦,不过比骷髅时胖了少许,他身上肌肉像干燥的大地,一块一块棱角分明又干又硬,一动就发出咔咔响声。他眼眶深陷,双目严重萎缩,没有光亮,应该失去了视力。
瘦却有力量,突变步干把身上的机械骨架一根根掰断,然后将深植体内的心脏义体硬拽出来,咣一声扔在地上。心口处便剩下一个大洞,有淡淡烟雾从洞口冒出,通过洞口能看到内部肌肉在快速蠕动,很快堵上心口。
心脏义体落地后,3颗骑神球便飞过来围着看,一套简略的结构图实时在甲骑神内生成,这结构图印证了感恩的判断,步干的突变药剂和注射系统集成在心脏义体内部,十分高级,用时直接向血液注入。
这种设计不算新鲜,电影小说中常见,不过现实中想要实现,对设备和技术要求极高,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高端,再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烧钱,不是一般人能玩起的,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感恩据此猜测步干很可能是蔓团队的核心成员,否则不能得到这种程度的改造。他曾在坐公共飞梭时查过蔓这个名字,符合大夫身份,且事业成功,其经济体又在派斯的,有十几位,都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他们对武装人员的配备应该更偏重于行业善长的义体植入与药剂运用。
心口长肉的同时,步干俯身摸索,捡起自己与人骨架的水焰刀,然后长啸,一股热气随之喷射出口。此后便静下来侧耳倾听,片刻后忽然举刀指向感恩所在方向,张嘴带着热气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一颗骑神珠正在他旁边,感恩听个真切,不禁悚然,那呼噜噜明显是含糊不清的话语,他在说:“我找到你了。”
感恩毕竟处于极冷静的状态,心绪微起波澜并不影响思考,他马上意识到突变步干找到的是梅莉。即便获得超级听觉,突变步干也不可能听出机械的变化,他不懂,另外他也不知道机动甲骑换主前后的区别,没有对比怎么分辩?而这个院子里只有梅莉一个女人,“听”上去想必与众不同,自然可准确定位。不过话说回来,找到她,也就找到了他。
突变步干话毕便前蹿纵跃,他也不拐弯,打算穿楼而过,但感恩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他刺激步干就是要他突变,化不可知为已知,突变后的应对早已备好,无论他是否有神智,都逃不开预定的设计。
大地震动,突变布干忽然改变路线,转弯躲避,但仍慢了半拍,一座肉山呼啸而来撞到步干臂膀后缓缓减速,但仍冲撞在主楼上,撞出了一个大洞,楼也跟着打颤。步干则被巨力撞得打着旋飞出老远,咚一声摔落地面,砸烂了好几具尸体,他的两把战刀则不知摔到了哪里。
一见如此,感恩放下了一半的心,突变布干看情形并未强的逆天,他的布置应该可以克制,杀人行动最大的变数没有出现,那么此刻,真正的决战才算开始。
肉山是重新披甲的炮头,这一次感恩将兴奋剂全部注入,剂量是之前的2倍,效果巨好,炮头更胖了,也更加疯狂,速度力量倍增,成了一个怪兽般的存在。他转过身,助跑两步,轰然跳起,整个身体山一般砸向步干。
突变步干耳朵晃动,原地打滚躲开,待炮头落地,伸手抓住炮头甲具一翻身便骑了上去,而后对着一个部位挥拳砸击。炮头应对更快,马上原地打滚将突变步干压在身下,原地来回蹭,他的力大蹭得颇有气势,突变步干像个破抹布一样被压来搓去,每一来回,地上都留下一片冒气干肉。
但同时,炮头的装甲也被破开,露出皮肉,突变布干一口口咬下去,刀剑都不能伤的肉体硬被咬掉块肉,炮头痛的哇哇大叫,一跃跳起,疯狂甩动身体,企图摆脱突变布干,但就是不能如愿,于是炮头开始横冲直撞,几个来回后黑驴会主楼轰然倒塌,倒下时又被炮头凌空撞出十几个窟窿,彻底解体散架。
骑神珠无处不在,炮头与突变步干的纠缠被感恩看个通透,战斗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像,突变布干的战斗方式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打斗,他在往炮头的身体里钻!突变布干只咬掉了炮头拳头大的一块肉,还是五花三层那种,炮头根本血都没出多少,但就是这个伤口成了突变布干往里钻的通道,他先是把手塞了进去,而后整个身体内部开始蠕动,看上去就像蛇在褪皮,皮肤包裹下的骨肉顺着手臂一点点挤进炮头身子,此刻他已经成功把自己挤进去一半了,留下一大片没了骨肉支撑的皮像块破布悠来挡去。
感恩头一次见到这种攻击方式,他有点抓瞎,一无所知,不过他知道若任其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在心里默数着1,2,3,4……随着这些数字,一个个装甲人或从辅楼出来,或从主楼废墟中站起,他们都是在3栋楼内执行杀掉躲藏者同时扫荡财物的人,或被惊动或由骑神珠引导着现身战场,此刻他们既是感恩最后的战力,也是最后一批要干掉的人。
主楼塌了,广场与后院就连通一起,这些装甲人现身后首先去看甲骑神,甲骑神上猥琐大叔的尸体早被摆好了姿势,它盘坐着,死神一般指着突变步干与炮头的战场。甲骑神旁斜靠着个姿态怪异,如同重病偏瘫一般的装甲人,笨拙地打着“上啊上啊”的手势。
装甲人们便又纷纷转过头去,发现一个怪物正缠在他们“同伴”身上,而“同伴”似乎就要败了,于是他们一个个红了眼睛,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