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桐，伯母醒了。”杨羽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嗯’了一声，抹去脸上的泪痕，机械般的起身，却因为跪的太久而消退酸麻，毫无征兆的‘砰’又跪了下去。
杨羽江立刻扶住我，却还是慢了一步。
“倩桐，你没事吧，膝盖摔疼了没？”杨羽江试着弯腰去查看我的膝盖。
我却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太阳穴都突突发胀发疼：“我没事，麻烦你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我妈。”
“好，我扶你过去。”
杨羽江嘴上说着扶我过去，可走着走着变成了他背着我。
冬日的暖阳也只有在正午十分才会带着暖意，可洒在我身上时，我只觉得冷，那股冷意甚至还渗入了我的骨头和心里。
眼泪是什么落在杨羽江脖颈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他把我送到病房后，没打扰我和魏曼，而是在一旁默默联系着丧葬的手续，帮我打理力所能及的事情。
魏曼茶不思饭不想，忽而清醒忽而昏迷，杨老医生说这是遭遇打击后的反应，要静养休息，还要输营养液调理。
作为女儿，我能够理解魏曼的心情，这种时候确实很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失去的亲人的痛远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魏曼不止一次和我讲过她年轻时太过冲动，第一场婚姻完全忤逆了外婆，甚至在我生父去世后还不肯认错，又离家出走，折腾来折腾去，反倒将外婆折腾出了一头白发来。
好在魏曼事后一两年的时间与秦凌云走到了一起，但也因为无法生育而留下遗憾，外婆没少为她的将来而发愁。
现在外婆撒手人寰，魏曼再也没了母亲，魏家内乱还没解决，一大堆事情终于压垮了魏曼。
我很理解魏曼的殚精竭虑，她夹在魏家和秦家之间，如同夹缝中生长的花，见不到阳光，又憧憬阳光，经历风吹雨打时，有外婆这可枯藤老树护着，如今外婆没了，她怎么会适应。
“倩桐，你休息一会儿吧，葬礼的日程我都帮着定好了，魏斌那边，应该也知道了。”杨羽江说换间，递给我热气腾腾的梨花汤，让我润润嗓子。
灵堂已经布置了七七八八，我穿着孝衣跪在中央的地毯上，顶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杨羽江。
“知道就知道吧，现在顾不上去考虑他了。”头顶的灯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看像杨羽江，“小叶子和小果呢，我还真是不称职，到现在才想起他们来。”
杨羽江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旁边的软凳上，将散发着热气的梨汤搅拌了一下，递到我的嘴边。
“你嗓子都哑了，喝点吧，伯母的状态不好，你如果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外婆在天之灵会难过的。”杨羽江柔声说道：“孩子们都在杨家，他们很安全的，而且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点点头：“多亏有你在，魏博扬那边先别通知了。”
“先喝汤，喝完再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