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的话音刚落，我听到紧闭的垂花门也“吱呀”拉开了。
“左先生，多谢你了，我听到开门声了。”我有些激动的推门下车。
“那具体的细节，你和沈秋耀慢慢聊，有事随时联系我就成。”
我感激的说道：“好的，谢谢左先生了。”
“没必要这么客气的，叶队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这点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是和左航在打电话吗？”低音炮似得声音传来。
我楞了一下，抬头看过去，瞧见了沈秋耀。
和侦探那份文档的照片不同，真人多了几分清冷如雪的味道，军旅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肉眼可见，却和左航给我的印象迥然不同。
“对，是左先生的电话。”我主动回答，下意识的将手机递给了沈秋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沈秋耀和左航只聊了两句，但眼角眉梢的冷漠荡然无存，说话的语气都多了熟稔和怀念。
很短暂的对话，沈秋耀挂断电话后，将手机还给我，并且说道：“进来坐吧，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老叶的女儿。”
和左航的称呼的‘叶队’不同，沈秋耀称呼我养父‘老叶’。
我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叶倩桐，叶京华是我的养父，我亲生父亲和养父也是战友，共同执行任务是牺牲了。”
“老叶和老许我都认识。”沈秋耀带我走近小院，在院子的石桌旁落座。
在院子的灯光下我看清楚了沈秋耀的穿着，灰色的老头衫，黑色的工装裤，搭配洗的泛白的军靴。
院子里还有淡淡的药香若隐若现的，应该是药材做成的熏香，我留意到院里的树木花草很多，但灯光下没有飞蛾和蚊虫的影子。
“原来沈先生和我的父辈都是旧识。”我感慨了一句。
沈秋耀却说：“叫我名字就行，我没那么多规矩，之前你敲门我都知道，但我确实很少给无关紧要的人治病。”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如果没有左航的电话，我不会露面。”
沈秋耀没理会我尴尬的表情，反而自顾自的说下去：“但你既然是老叶和老许的女儿，我就要另当别论了。”
“那你是愿意帮忙了？”我再次确认。
“对。”沈秋耀点头。
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是军医却在退役后，不愿意继续救人吗？”
沈秋耀有点意外，撩起眼皮看了看我。
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而已，却让我心头一颤。
“是我冒昧了，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我赶紧弥补道。
“没什么冒昧的。”
沈秋耀沉默了几秒，才说道：“一次次的险象环生，一次次凶险的任务，你亲生父亲老许是在我面前死去的。”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正常人经历过这么多枪林弹雨，血腥残暴的一面，看着队友离去，这种滋味只会让我自责和逃避，我不是机器，所以退休后就只想安静的生活。”
尽管他的语气很轻松平淡，但我却听得眼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