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让他们跟着吗？”
安怡然看着后视镜里跟了他们一路的车，心情郁闷。
“放心好了，他们喜欢跟就跟着好了，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他们最后都会迷路的。”
钟嘉亦坏笑，安怡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走，秦晋托给我们不让村民进山的事怎么办？”
就知道安怡然没有忘记这个，钟嘉亦开着车，偏头一笑，“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语气欠扁，表情欠扁，总之就是很欠扁！
安怡然抱着小小，默默顺毛，并不搭理钟嘉亦的调戏。
话头没有被接住，钟嘉亦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伸出手不顾小小的惨叫一把掳了过来。
“干嘛！”
“你就问我一下嘛。”撒娇的语气，和一米八几的身高完全不相符，偏偏用的人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
安怡然恶寒，在钟嘉亦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求你了，你说吧。”
语气平淡还有些不耐烦，但偏偏钟嘉亦开心地一脚油门差点超速。
“你看着点！”安怡然可不想为了这么个东西搞得自己在高速上丧命。
“放心！”要不是因为高速上有限速，他能把车开飞。
安怡然不耐烦摆手，继续撸狐，“行了，你就快点说吧。”
“没什么，我就是小小的在水里做了个无伤大雅的小事。”
“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
“就是……弄了个一进山就想拉肚子的小把戏。”钟嘉亦憋笑，他想知道那个西装男要是一进山就想跑厕所会不会脸很臭啊？
不过臭也好，越臭越好！
安怡然看着握着方向盘又开始傻笑的钟嘉亦，不知道他的笑点到底在哪。
“这都是其次，这个阵法不可能一直都生效吧？那那些村民靠山吃山，总不能一直不进山吧？”
“时效五天。”五天应该就够了，足够让秦晋做完他想做的事。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的事，那就让杜威他们那个特殊调查局做吧，刚好那个老道的尸体也还在山洞里，又和那个什么杨钦是一个师门的，让他们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也对，那你赶紧的，后头那些人太烦了，像苍蝇一些，快点甩了吧。”
甩，当然得甩，只不过不是现在。
华云离S市有不短的距离，他们现在开过去需要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现在离天黑不远了，前面又是下高速走山路。
呵呵，既然想跟着，就让他们在山里好好转一晚吧。
山里气候很低，钟嘉亦给安怡然披上外套，看了眼后面还在不紧不慢跟着的车，嘴角勾笑。
迷路行动，现在开始。
第一步，加速！
车子如离弦之箭，突然加速，后面跟着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开出去好远了。
“怎么办？”司机慌忙提问。
后座的人隐在黑暗里，伸出手在司机肩上轻轻敲了敲。
“这都不会做，回公司记得辞职。”
声音低沉，清冷，司机吓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明白过来一脚将油门踩倒底，加速追赶。
*
“所以你们就这么把人给甩了？”
杜威坐在桌子后面，听完钟嘉亦讲得心痒痒，要不是为了审查那个什么杨钦，他也不至于连续熬夜脱不开身了。
“哪有他说的那么跌宕起伏。”要不是自己的确差不多是全程参与了，光听钟嘉亦这么讲，安怡然真的觉得她可能和他经历的不是同一件事。
被戳穿了的钟嘉亦一脸傻笑，在杜威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从神坛跌了下来。
“好了，我们就是过来说一下，那什么乌为和杨钦是一个师门的，可能对你们查案有帮助。”
简单交代了几句，安怡然拉着钟嘉义就走了，要知道蔡米斯可还躺在医院里，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
驱车前往，医院里人很多，安怡然提着路上买的吃的喝的挤了很久才挤到蔡米斯那层楼。
病床上的人还是没有清醒，虽然医生已经说过很多次这是正常的，但是安怡然还是很担心，毕竟当时蔡米斯的两魂一魄可是被那该死的极恶给生生取了出来。
“会没事的。”钟嘉亦安慰安怡然，“当时你把她救下之后，秦晋给她喂了生机水，现在没醒应该只是机体在自我恢复。”
真的是这样吗？
安怡然还是很担心，“你说要不我今晚在这里守着她吧？”
“守在这？”钟嘉亦有些犹豫，“可是我答应今天和杜威他们去三敏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可能……”
“没关系的，这是医院，能有什么大事，我又不是没了你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安怡然拍掉钟嘉亦揉自己头发的手，伸手理头，“你快去吧，我在这待着就行，等会陪护床可能是没办法了。”
人这么多，能有个地方坐会就很好了。
钟嘉亦张嘴，被安怡然一巴掌糊住，“别多说了，早去早回，别叽叽歪歪的。”
说完将钟嘉亦推了出去，找护士订了个陪护位。
“陪护位？需要陪护床吗？”
“还有陪护床？”安怡然环顾周围，病人这么多，怎么可能有床位。
可护士只是笑了笑，“都是急诊，没有需要住院的。”
安怡然将信将疑，这么多人排队居然都是急诊，不过她没多想，点了点头登记了个床位。
信息登记好，床位号也到手，这个时候护士突然凑近提醒。
“晚上十二点之后就不要出病房了，查房的护士是不会戴铃铛类饰品的，听到这个声音不要开门。”
“哈？”这个……
安怡然突然有点背后发凉，“十二点不出病房这是医院的规矩吗？”
“也不是什么规矩，”护士发现自己吓到了安怡然，捂嘴笑了笑，“这只是护士长让我们提醒的，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可能更年期吧。”
安怡然摸了摸手臂，“可是你这么说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啊。”
“哎呀，上面要求的，不过你还是尽量别出门的，昨晚上有个大妈出来的时候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最近楼道的灯一直时好时坏的，修了几次也没修好。”
“行。”安怡然转身，想起她们的晚饭还没着落又转身想闻闻看，可是那个给登记床位的护士却突然不见了。
“奇怪。”
整个医院都奇奇怪怪的，病人奇怪，这么多人排队只是挂急诊，一个住院的都没有，更别说陪护了。护士也奇怪，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通之后又不见踪影。
“还是得自己去啊。”跑腿买饭卖水果，还得陪睡，安怡然有种自己沦为侍女的感觉。
好在医院周围的店还挺多的，走出医院就找到了不少店面，就是关门的太多了。
“阿姨，一斤酥梨，一斤苹果，额，西瓜怎么卖？”
“三块五一斤，要多少？”
“那就拿这个吧。”安怡然抱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递给老板，指着旁边好几家关门的店问道，“阿姨，这旁边的店都怎么关门了？”
“哦，四点前大家都准备关门了，卖完你这一单我也要关门了。”
“四点？为什么四点就要关门，这不是还早嘛？”
“医院门口做生意，没什么早不早的。”水果摊阿姨闪烁其词，迅速打包递给安怡然，“四十七块，找你三块。”
“那这有啥等会还会开的饭店吗？”
“路口，路口有个老张头，二十四小时摊子都在。”
水果摊阿姨随手一指，安怡然顺着看去果然是有一个守着小摊的老人家，花白胡子，看起来年岁已经不小了。
“那个，大爷，您这晚上还卖吃的不，不用太晚，我大概六点过来买。”
“六点？”大爷头也没抬，烤着小电热器，听着评戏摇头晃脑。
“嗯呢，六点，刚那卖水果的阿姨说其他店四点就关门了，所以过来问问您。”
“要吃什么现在点吧，我现在做了你带回去。”
“现在？”现在三点，买回去不就冷了吗？
似乎知道她犹豫什么，老大爷睁开紧闭的双眼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小同志，最近如果一直要待在这医院的话，四点以后就不要出医院了。”
“哈？”这什么意思，才不久护士说十二点之后不能出病房，现在外头的人又说四点不要出医院？
这是什么套路？上头要检查？
“反正记得别出门就好。”老大爷神神秘秘地告诫了一通，火速地开火给安怡然炒了份蛋炒面交给她之后又坐下来听评戏。
不管安怡然再问什么，都不作答了。
一脸糊涂，安怡然拎着饭一步两回头，老大爷还是岿然不动。
“登登登……”
一踏进医院门，四点的钟声突然响起，医院内的人比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要少了一半不止。
越想越玄乎！
安怡然飞速地跑回病房，幸亏隔壁床的大妈还睡得四仰八叉，好友也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要是进病房还见到什么奇怪的事，她可能真的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不是见鬼怎么才两三个小时就遇见这么神神叨叨的两个人。
“这医院到底是什么鬼啊。”她一屁股坐下，看着窗外一下子暗下来的天气瞬间有些心惊，怎么好像有点相信那两个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