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用的……真好”
安怡然抬头去看,本来准备吐槽钟嘉亦用词的话又吞了回去,很真诚地赞许了他一下。
“不过……”
她僵硬地指了指抱着蓝夏鞭子不放手,舌头进进出出不停地在上头舔舐的小小,一脸惊恐的看向钟嘉亦。
一根鞭子有什么好吃的?
钟嘉亦在周围打量了半天,刚刚是一直幻听吗?
安怡然看到钟嘉亦这么迷糊,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的披得严严实实的‘雨衣’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的确是让人会有点迷糊。
她一把掀开雨衣,钟嘉亦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幻听。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小小要抱着一个鞭子舔来舔去呢?”
安怡然看着一脸原来如此的钟嘉亦,不满地又问了一遍。
钟嘉亦这才后知后觉的把视线又放回到中间,不过却有些答非所问,“我大概知道那则轶事里说的,地狱蚁的克星究竟是什么了。”
戒指的前任主人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一点,说什么偶见一黑团吞食地狱蚁,尚未靠近黑团变消失不见的,这青丘九尾狐哪有黑团的?还有这么蠢的青丘狐怎么可能人还没靠近就发现然后逃走?
不过这还真的是钟嘉亦误会了,黑色只是当初青丘狐出山之后为了保护族人而制造出来掩盖毛色的丹药造成的,至于说青丘狐这么蠢的事,青丘狐一族要是知道有小小这么一只蠢货后代,估计也会把它抓回去好好调教一番再让它出山。
“地狱蚁,这又是什么?”
安怡然只知道小小在舔着鞭子,刚刚密密麻麻的一片,隔远了就连钟嘉亦都看不清,现在上头的地狱蚁已经被吞食得不剩多少,她又怎么看得清。
“地狱里才有的一种的蚂蚁,平时就靠吃魂魄维系生命。”
“吃魂魄?”这么凶残的动物,这世界上真的存在?
安怡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过想到小小还挂在鞭子上就忘了害怕又大步往前。
“你干什么?”
钟嘉亦厉声发问,一把抓住安怡然,他看前面的形式太过认真,要不是刚刚突然反应过来,估计安怡然都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
“小小再怎么厉害也是有魂魄的啊,万一……”
“没有万一,”钟嘉亦狠狠把安怡然的头发揉乱,“你看现在我方战况,像是会出事的样子吗?”
仔细看的确不会,要是真的有事,就小小那个小胆子估计早就吓得退回来了。
“不过,那东西吃进肚子里真的没事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会拉肚子。”
钟嘉亦实话实说,他也没见过敢就这么生吃地狱蚁的人,这个问题到真的很难回答。
不担心小小出事,但是换成担心小小拉肚子的安怡然就像是一个为家里小孩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什么都得拿出来好好想想。
“那你说给小孩子治拉肚子的药它可以吃不?”
钟嘉亦看着她真的皱着眉头思考万一吃到拉肚子了怎么办的时候,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什么!”
她明明很严肃认真地在对待这件事,作为孩子的老父亲,难道钟嘉亦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老父亲这个脑洞一出来,安怡然自己也有些好笑,但是想到小小这个肚子的问题又生生地把自己的笑给憋了回去。
“你放心,谁拉肚子都不可能是这只蠢狐狸。”
青丘狐这物种一开始就受天道眷顾,可以说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成神的门槛,这么长历史,还真的没有出现过说吃错东西然后拉肚子的说法。
虽然知道青丘狐的肉体力量很强悍,但是已经把小小当成普通动物对待的安怡然一点也不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既然钟嘉亦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安怡然还是双手抱在胸前,观察着前方的敌我战况。
蓝夏使劲挥舞着鞭子,从前往后,从左往后,可是鞭子就算是挥成一个弧形也没能把抱在上面的小小给甩出去。
从这个白团子出现开始,蓝夏就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流失,而听从她命令附着在鞭子上的地狱蚁随着白团子伸舌吞舌一次次大片减少,让她心疼到抽搐。
“该死!”
她甚至没空破口大骂,右手使劲挥鞭,左手施着法术想要把这只让她心血毁了一半的白团子赶紧下去,只是她低估了地狱蚁对小小的诱惑程度。
法术打到它尾部都有了焦味,它还是死死地抱着鞭子,毫不动摇地碍事吞吐着上面美味的地狱蚁。
直到最后一只地狱蚁也没有逃脱被吃的命运,小小才从鞭子上轻盈地跃下,挺着大肚子摇摇晃晃地走向安怡然。
只是吃了个蚂蚁,就像喝醉了一样,左倒右晃,好端端的直线被它走成了曲线不说,刚走到安怡然脚边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要不是还有鼻息,安怡然真觉得这狐狸恐怕是真的下去和它妈妈团聚了。
“他这没事吧?”
以防万一,安怡然还是咨询了一下钟·行走的百科全书·嘉亦,得到了无恙的确认信息之后安心地抱起沉了不少的小小,了然地往后退。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她这种咖位能够参与的了,打打斗斗的重要事还是交给男人来做吧。
钟嘉亦还想调侃两句,但是丢了保命绝招的蓝夏已经气红了眼,没有半点预先的征兆,拔下的发簪一下就变成一柄长剑,直指钟嘉亦。
“居然敢毁了我的地狱蚁!”
她嘴里不断地嘟囔着,手上的动作比开始要凌厉很多,灵魂突然变得轻灵,动作也更加繁杂绚烂,好几次都擦着钟嘉亦的肩而过。
而没有多少准备的钟嘉亦差点就被蓝夏那柄看起来很是凶险的剑刺中,这样三四个来回,他终于端正了态度找回了自己的态度。
不怕虎视眈眈的老虎,就怕暗中窥探的鬣狗。
钟嘉亦觉得现在的蓝夏就是一头已经做好了要和他同归于尽的鬣狗,他只能打起十二分力气好好对待接下来的打斗。
蓝夏已经满脸涨红甚至有些发黑,本来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齐耳短发一下子暴涨,长成了长长的黑发。
而这黑长的头发也从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毛发变成蓝夏的另一个攻击武器,不管的扫还是变成针一样的攻击武器都得心应手,只是苦了要和她打斗的钟嘉亦。
这么段日子以来一直和女鬼啊,头发之类的打交道,钟嘉亦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可能就真的要得什么头发恐惧症或者说是恐女症了。
“你说为什么这些女鬼总要用一些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武器呢?”
安怡然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本来应该在外面的祝晋也跑了进来。
“你总是这么吓人,你孙子知道吗?”
安怡然嘴里嘟嘟嘟地一连串时下新词热词,让已经脱离时代很久了的祝晋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傻傻地以为真的是表面的问题。
“祝亦斌这小子根本就不喜欢待在我身边,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被这么莫名呛了一嘴,安怡然还有点懵,但是想到祝晋的年龄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不过,这样看来以后她完全可以用这种话来怼祝晋啊!
发现了这么一点,安怡然立刻开心地不知所以然,连刚刚祝晋的吐槽也抛到脑后。
祝晋不知道她突然这么开心是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得到回答,只能偏过头看场内钟嘉亦和蓝夏的对决。
不得不说,鬼和人一样,都是在破釜沉舟之后才会激发自己的最大潜能。
正如现在,蓝夏手上的剑像和她完全融于一体一般,人剑合一,整个的气势完全放出来让祝晋也不得不估量自己的实力。
等再观察下来,他神色就愈加凝重,因为照他看来,如果蓝夏一直能有这样的水平,那他估计也只能勉强和她战个平手,这个认知让他在一瞬间有点沮丧,尤其是在看到钟嘉亦还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压着蓝夏在打的时候。
这是这份沮丧并没与持续很久,身边的小弱鸡安怡然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帮了忙的。
世界上的天才果然都是很少的,至少他遇到的就只有钟嘉亦这么一个。
“你们太过分了!”
蓝夏双眼开始狂流血泪,不少顺着脸颊流进嘴巴然后又顺势从嘴角流出。
猩红的血液刺激着钟嘉亦内心深处的嗜血,他双眼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刚刚压着蓝夏打的招式和现在的相比完全就是温柔二字可以概括的。
蓝夏觉得好像在她流出精血之后,钟嘉亦的招式越发凌厉,而她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其实不仅是她,就是站在场外的安怡然也看出了一点点不对劲来。
以前的钟嘉亦就算是胜券在握也不会轻易地让敌人受伤,因为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不能手上沾染太多鲜血的,这会让他被天道降下天谴,可是现在的钟嘉亦像是完全忘了天谴这回事。
招式招招狠,像是戳着蓝夏的死穴去的,每一次出招都会让蓝夏身上出现一道伤口,甚至是不小心闯进他攻击范围的小动物也会被他斜昵着双眼狠狠从中斩杀。
“你,你竟然!”
蓝夏双眼从气势凌厉突然变成惊恐,只是后半句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钟嘉亦一剑腰斩,然后就是一个伸手,惊愕的蓝夏就这么通过钟嘉亦的手指被吸收的一干二净。
“钟嘉亦!”
安怡然大叫,只是站在场内身上溅满了鲜血的钟嘉亦只是冷冷回头,眼神中出现片刻的挣扎,可最后还是毫不留情地拔地飞起,离开了现场。
月光盈盈,让刚刚还血雨腥风的沼泽都带上了一层柔和的薄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