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刺客浑身湿透地走了出来,那蒙面的黑布也不知何时被那水流给冲掉,露出了那张绝世面容。柳叶眉,双凤眼,朱唇微启,配着那起伏的胸口,却是在大喘气着。
出水芙蓉,赵宇龙只能给出这么四个字的评价。
“你看什么?!”女刺客见着赵宇龙正看着她,不由得斥声问道。
赵宇龙闻言,并不生气,而是带着微笑反问道:“你就不先让我给你准备一身衣物,免得着凉了吗?虽然现在是夏季,可这般在水中待着久了,再起身受了夜间凉风,怎么说也是容易受了风寒。你就这般确定要以这般姿态与我说话?或者是说就这么离去,引得巡夜的士卒惊艳观之?”
“你!”女刺客闻言,看了下身子,却是与赵宇龙所言一模一样,嗔怒喝了一声,又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只得是说上一句,“你无耻!”
“哦?”赵宇龙突然玩心大起,嘴角又是勾起一抹邪笑,“我无耻?你几句不离我无耻,难道……”
说着,赵宇龙又是缓步走向女刺客,令得她有些惊惧,后退几步,问道:“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说我无耻吗?那你的意思,是真想看看我无耻的样子,不是吗?”说着,赵宇龙又是猛然加速走了几步。
“啊!唔!”女刺客刚想尖叫,却又是被赵宇龙给捂住了嘴。
右手捂着女刺客的嘴,赵宇龙左手又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你就这么想把巡夜的士卒唤来不成?我是把子画劝走了没错,但巡夜的又不止他一人,若是其他人正好来了此处,又无子画在旁,难不成你真的要让士卒把你拿下,送入大牢?我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事,现在你最好乖点儿,懂吗?”
一双美眸有些惊惧地看着赵宇龙,听得赵宇龙说完,女刺客又是连忙点了几下头,表示明白了赵宇龙的话。
见此,赵宇龙也移开了捂着女刺客的手,颇为无奈地说道:“真拿你没办法,禁不起逗,一逗就要尖叫,每次都不管后果想要引得巡夜士卒的注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去想的成为一名刺客。要是有机会,我真得让你去见见什么才叫真正的刺客。也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让你去干刺客这么危险的活儿。”
听得赵宇龙的话,那女刺客却是摇了摇头,道:“他又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
“哦?他?他们?”赵宇龙听得出,这是两个意思,第一个用的是他,第二个用的是他们,这定然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女刺客这般容貌,应该是在及笄之年左右,这般年幼的姑娘家,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所以这第一个他应该是心有所属的情郎,而第二个的他们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毕竟是高高在上的昭仁亭侯,是一方太守,是将门之后,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是无法比的,你们是永远也感受不来我们的艰苦。”
“此话怎讲?你这话可是说得有些无理了,虽说我的的确确是感受不来贫苦百姓的日子,但我从未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你大可去咸阳城问问,你大可在这军区,在这太守府寻个人问话,我这当太守的,当将军的,什么时候搞过特殊?哪一个我不是礼待于他?”
“就算你礼待他们,但是贫苦百姓的日子,你还是感受不来的。”
“给我点儿时间吧,”赵宇龙忽的却是叹了口气,“众生平等,贫苦的百姓们有着贫苦的日子,终日愁着衣食温饱,可我们这些身居高位者,若是真的为百姓着想,定然也是要努力一番。但是,这太守之位,终究不是长居之位,几任太守来来回回换个不停,自大器建朝以来,几百任太守在此任职,可谁又能熬过在这里已然待了几百上千年的大家族呢?我们每一任太守奉了陛下之命来此,就真的不想造福一方百姓吗?只是有些人在当地的一些家族的威逼利诱之下,迷失了本心。上一任的太守有想过要改变这个现状,但是盗匪不断,引得他被迫归京,惨遭左迁。他一清二白,身后没有什么大势力撑腰,他是干不过这些大家族的,而我呢?我虽有赵家在后,可鞭长莫及,我只能以一己之力与四大家族斗,出台相关的条文,才能保得贫民安康。我也是有得愁啊!”
“啊嚏!”听得赵宇龙有些长篇的论述,又是一阵凉风拂过,那女刺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赵宇龙闻声回身,报之以歉意微笑,道:“倒是忘了你需要一身衣物了。我这里毕竟女儿家鲜有,尤其是我这房间,更是不曾出现过一个姑娘家,没有女儿衣。这身袍子你且去屏风之后换着,若是你不嫌弃,我那脸帕你也可以拿去擦一擦,我在外边,绝不偷看。”
“真当不看?”女刺客听得赵宇龙那般话语,心下也是稍稍放去了些许戒备,只是还是有些担心,便是这般问道。
“真当不看,”说着,赵宇龙又是微笑见之,“你且放心吧,我是从京城来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哪个我不曾看过?何等美貌的佳人我又何时未曾见过?你一个小姑娘,我倒还不屑于去偷窥的,放心吧。”
虽然心中还是颇为警惕,但女刺客还是带着赵宇龙的脸帕与袍子入了屏风之后,更衣起来。的确,若是不换身干净的衣服,只怕很容易着凉,而且也会浑身难受。
“诶我说,你为什么要来做刺客这么一个刀尖上舔血的活儿?一个姑娘家,哪怕家中再怎么难过,父母也不会让你来做这种事吧?若是有个情郎在,想来他也不会同意吧?”
听得赵宇龙这般劝说,那女刺客更衣的动作猛然停下,稍稍顿了顿,方才简单而又落寞地回道:“他们不知。”
“他们既然不知道,那你这般做法,岂不是会令他们担心?你这般思想要不得啊!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仕人大且如此说道,你一个姑娘家为何就不行这般呢?”
“我这不是方吗?”
“不是!你这是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若是你走这一道,莫不是要让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莫不是要你那情郎些许年后忘了你,另娶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