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熷完全没想到在这背后,钱真逊这个小王爷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心思,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了,稍稍顿了一下,又是回道,“他这么做,我刚刚稍微分析了一下,若实在是想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外乎也就那么些个理由。如果按照之前的分析来看,这个小王爷的目的是天下,是那张龙椅。那么,这些山贼盗匪极有可能是他秘密之下的练兵!按侯爷之前所言,小王爷的想法说不定是为了测试我们的实力,那么,他此时所得到的这些材料,其实算不上什么。咸阳军的战斗力他作为秦王府的小王爷,其实是知道的。至于玉龙军的战斗力,知不知晓,都算不上什么。正如侯爷曾说过的那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没用!玉龙军我曾接触过,实力之强,普天之下,可在前十!”
“玉龙军的实力是不错,但还不足以达到天下前十。小王爷的山贼盗匪,是个幌子,只是个形同咸阳军,亦或是昭仁军那样的。我可不信,作为一个胸怀天下之人,他就没打算组建一支专属于自己的如同玉龙军的军队!秦熷,实话跟你说了吧,在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有些事我是可以跟你说的。我相信你,相信你在未来不会把我今夜所说的这些话说给别人听。我也希望你不会。”
“这是自然,侯爷给了我足够的信任,我自当不负侯爷。若是有什么话,侯爷但说无妨。”
得到秦熷的肯定,赵宇龙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又是喝了口茶,才是回道:“我这玉龙军,是奉了陛下之命成立的。当时陛下是什么心思我不懂,也不想去弄懂,更不能去猜出它。自古帝皇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心思被臣子猜出。不过后来吧,我的心思变了。我不管陛下想要拿我作为一把利剑还是什么,这玉龙军,我是要定了。药浴、军饷、兵甲……哪一个不是我尽心而为?最早的药浴我是让曾叔处理,军饷是我自掏钱财为他们增加,最早的一批兵甲是我亲手打造,而那批战马,自始至终都是曾经经商的李叔自常山到咸阳,一处一处的马商去问的。每一匹都是上等马,甚至有些马匹是日行五百的宝马!我的目的,是将他们收入麾下,而如今,除了我与陛下的话,他们尽数不听!除非是我亲自授权!”
秦熷听完赵宇龙的话,玲珑心稍稍一猜,便知晓了赵宇龙的心思,脸色一沉,问道:“所以侯爷打算靠这些玉龙军打天下吗?”
“这天下,自当我去替钱家做马前卒。我愿学那曹孟德,若是太平盛世,则当那治世能臣;可若是在未来陛下驾崩,仙去了,而新皇昏庸无能,天下又逢上了各种天灾人祸,各路诸侯揭竿而起,那我便是那乱世之奸雄!我可以给他们钱家一个善终,但我心中怀有的,是黎明苍生!钱家,若是治不好天下,我愿代之!”
“侯爷!”秦熷突然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是秦熷唐突了。秦熷未曾想过侯爷心思如此。多闻之事,权当秦熷不知。夜已深,秦熷也有些累了,希望侯爷能准了秦熷离去之请!”
“准是能准,但有些话,我希望你能听我讲完再走。秦熷,我很看好你们秦家。我不是早早就生了反骨的人,我也不是一心想反,但这天下,有太多神奇的事,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话。我只能说,我们的心中,应该是天下,是黎明苍生,而非只是一个钱家。我们是该忠,但我们不能愚忠。当今圣上圣明,可这并不代表陛下子孙个个是圣明之人。我知道,我们在背后评论皇家之事,理当处以极刑,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他人知晓。
“陛下之子,最是有着圣明之德者,无非太子与陈王两位殿下。但太子殿下在与陈王殿下的博弈中,始终略输一筹,如今又是百般刁难我们赵家,早已是将赵家推向了对立面。终有一日,他不是因我赵家而落马,便是被陈王殿下给拿下。但是陈王殿下真能稳坐龙椅吗?我看未必。陈王殿下拥兵自重,几次在与其他兄弟的对话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尊重。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呢?我自认迟早有一天,这些皇子会设计害死陈王殿下。除非陈王殿下真有天子之命,否则在这么多的皇子面前,也无力回天!此二者一去,天下当是乱成什么样,无人知晓。”
说着,赵宇龙又是站了起来,走到了秦熷身边,拍了拍秦熷肩膀,道,“近几年来,天灾人祸,早已是渐渐显露。江南地区,前些时候听说有好几州都是因为飓风携雨而来,大雨连绵不绝,最终洪涝灾害。再往前,我这玉龙军之位,是屠了襄阳一处洞庭湖水妖而来。大妖一般不作乱你,若是作乱,十有八九是受命于天!你且细想一番吧。为了黎明苍生,应当如何是好,我想以你之心,应当是知道的。”
说完,赵宇龙又是向着亭外走去。
“侯爷之言,秦熷自当记于心中。只是今日之事未免太过震撼,秦熷一时接收不过来,只得是稍稍休息一番。另外,此后几日,秦熷可能来不了了。若是有工作怠慢之处,还请侯爷见谅。若是静心之后秦某尚有留下之心,自当会竭尽全力辅佐侯爷!只是如今,请恕秦某无能为力!”说着,秦熷又是向着赵宇龙行了一礼,道,“秦熷告退!”
赵宇龙有些无奈,但也知道今晚对秦熷来说冲击力有多大,而秦熷此时也是需要消化一下今晚的事,故而叹了口气,赵宇龙又是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吧,路上小心便是。”
“多谢侯爷!秦某告辞!”说完,秦熷便是出了庭院,向着家的方向而去,徒留一个赵宇龙在此暗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