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迪一僵,脚步被他这一声怒吼震的像是生根了一样,真的不敢再动了。
乔遇年此刻还有一些头晕,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口腔动了动,吐出一口血水来,再一抬起头来时,直接就怒了,抬脚向沈扶秋扫了过去,“你他妈疯了吧!”
沈扶秋连退两步就轻而易举的躲掉了乔遇年的攻击。
他手脚利落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下一秒,他顺势拽松了领带,快步迎向了乔遇年的拳头。
两个人一眨眼就打成了一团。
似乎两个人心里都憋了滔天的怒气,除了开初那两嗓子,谁也没再多言一句,只是闷不吭声的打架,表情一个比一个沉,拳头一个比一个狠。
唐文迪万万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场景,她此刻几乎要丧失思考的能力,眼中只看得到沈扶秋方才受伤的手,逐渐的渗出越来越多的血迹。
饶是地下车库光线如此昏暗,那只手看起来也格外的触目惊心。
唐文迪喉头发紧,也不太顾得上许多了,失声的喊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别打了!”
然而根本没有人能听进去她的话。
唐文迪失了方寸,那么坚实的车窗哪是一个拳头随随便便就打的粉碎的,沈扶秋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道,手了多大程度的伤害可想而知。
她的心脏都因为焦虑跟心急揪成了一团,唐文迪按耐了半天,终于没办法再听沈扶秋的话,脚步一抬直接向两个人冲了过去。
趁着两个人分开的短暂的几秒钟内,唐文迪咬着牙一狠心就挡在了沈扶秋和乔遇年之间。
那一瞬间,唐文迪只觉得脸前和脑后都是劲风,在急遽接近她的最后关头上险险的停住了。
沈扶秋和乔遇年皆是一愣。
唐文迪睁开眼睛,跟前站着的正是沈扶秋,她有气无力,“你们能不能别打了?一会儿把保安招过来,明天集体上新闻头条你们是不是就满意了?”
沈扶秋面上的阴沉未有丝毫松动,冷眼越过唐文迪耳侧看着她身后站着的乔遇年,对方脸黑的程度几乎跟他不相上下,但两个人四目相对以后,乔遇年便冷嗤了一声,满满的讥讽。
唐文迪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回身反手就给了乔遇年一巴掌。
啪的一声将所有人都震住了,乔遇年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唐文迪眼周的红晕还未散去,紧抿着唇瞪着他,“这是你该得的。”
这巴掌她早就想给他了,可惜每次都被乔遇年接住,还反被他制服。
乔遇年目光阴恻恻的,舌头在口腔内顶了顶被打的侧脸,轻嘲,“看来总算是有人给你撑腰了,连胆子都大了不少。”
唐文迪捏着拳头,还没说什么,一股力道就将她拦腰向后带去。
沈扶秋脚步一错挡在了唐文迪身前,漆黑如墨的双眸宛如深渊,与乔遇年对视着,声音又冷又阴沉,“有事冲我来,你敢动她试试。”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又变成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唐文迪瞧着这气氛不对,拽住了沈扶秋的衣袖,紧张的看着他的后脑勺,“我们走吧,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沈扶秋眉心一蹙,沉冷的视线扭头转向唐文迪。
唐文迪一阵僵硬,畏缩着避开了,她不是很想直视沈扶秋的目光。
乔遇年脸色却变了,阴阳怪气的道,“唐文迪,你是真贱,我刚告诉你他要跟我妹妹订婚了,你他妈这么快就忘了?”
唐文迪呼吸一滞,胸口上那股闷痛又窜了上来。
她还没说话,沈扶秋就又要向乔遇年冲过去,乔遇年干脆瞪直眼睛梗着脖子等着他。
唐文迪心中一急,连忙抱住了沈扶秋的手臂,情绪失控的喊出了声,“我说够了!够了!听到没有!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
沈扶秋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周身弥漫的戾气如有实质挥之不去,他似乎站在原地调整了半晌,才收回了手,转身紧紧抱住唐文迪的肩膀,低声道,“我们走。”
乔遇年插着腰看着她们两个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瞬间倾泻出阴狠。
唐文迪直接带沈扶秋回了公寓。
之后再也没说话,一言不发的拿出医药箱来为沈扶秋清理伤口。
沈扶秋任由她做着这些,双氧水倒在他皮肉都翻起来的伤口上,他眼睛硬是连眨都没眨,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只一味的紧盯着唐文迪瞧,“我本来打算去剧组找你,但是阮莉莉说你请假了,你去哪了?”
沈扶秋的口吻相当的平寂,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可他越是这样,唐文迪就越是忍不住心里发慌。
她想起了自己包包里那张亲子鉴定结果,绝不能够让沈扶秋看到,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去做了什么。
一时没想到理由,唐文迪便索性选择了沉默,她现在其实已经心累到连扯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双氧水消完毒以后,唐文迪正要拿棉球给他的伤口涂药,沈扶秋却抬手将唐文迪的手腕直接压了下去,继续问道,“你就是去见他了?”
这个“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唐文迪的手顿住,她听出了沈扶秋声音里的不悦和质疑,心里不禁更加的烦乱,不管是沈扶秋的声音,还是无法忽视的目光,仿佛都在寸步不离的逼着她一样,令唐文迪有些难以喘息。
不过也不怪沈扶秋会这样质疑她,唐文迪一向是个带工作认真的人,没有重要的事从来不轻易跟剧组请假,哪怕是沈扶秋想带她度个假,都要连哄带骗才能成功。
可是她今天不仅请了假,还跟乔遇年在一起,更可恨的是沈扶秋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唐文迪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沈扶秋怀疑,与其让沈扶秋知道她做了什么,还不如诌个能让沈扶秋信以为真的谎,于是对于乔遇年的事,她没做一句解释,只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沈扶秋瞳孔一缩。
下一秒,也顾不上唐文迪正在为他清理了伤口了,直接揪着唐文迪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带到了浴室。
唐文迪懵了,棉球还捏在手里,失声道,“沈扶秋,你这是干什么?”
沈扶秋面色铁青,将唐文迪拎到洗手盆的边缘,直接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来清洗唐文迪的嘴唇。
唐文迪瞪大眼眸,这才意识到了沈扶秋的意图,可是沈扶秋的动作太过生硬,手上用的力道也极重,唐文迪忍不住挣扎起来,“沈扶秋,你干什么?你松开我!要洗我也自己洗。”
但沈扶秋哪里会听她的,冰凉的指尖就那么一下一下的轻搓着唐文迪柔软的唇,动作强势到根本不容人去反抗跟拒绝。
唐文迪的唇顷刻就变的红肿了起来,眼睛和鼻子也都是通红一片,模样看起来既羞愤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