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事,你能好就好”
她把手贴在方木舟的手腕上,眯眼看向方父,问“看完了该走了吧”
她正常的情况下是能认清楚人的,这几年也有安心吃药再没犯过病。
方木舟还是担心她,担心她因为父亲的缘故激怒,导致发病。
舒宥铭把她安排到方木舟的小屋住,这个点正好撞上闫颜出来买东西,她从岔路过来就看见方木舟的车开过来。
还以为会是方木舟回家了,结果开门出来的人是舒宥铭,还有另一个女人。
朴素有点苍老的女人,她下车下的笨拙她过去搀扶上她,抬头跟她撞上眼。
“谢谢姑娘”
“不客气”
收回手,手里的袋子勾在手腕上,“学长,他还好?”
那个他自然提得是方木舟。
落日,从拐角处缓缓落下,结队而行的人们走在街头,招牌灯逐渐打开,明亮的打字一排敞开,夜生活开始了。
刘姨是方木舟的养母,他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等睁眼喊妈妈的人是刘姨。
师傅喊了一声,“红烧肉来了”
这家馆子的老板在学校外开了几十年,虽说也不是什么好菜,但是对于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老板为人也很实诚,热情。
听舒宥铭的话刘姨也是东城人,跟她老乡。加上又是方木舟的妈妈,她未免有些紧张。
“以前木子可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了”她说时流露的温情不会掺假。
“你叫…?”
刚才见面的时候闫颜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舒宥铭说过她有时比较迷糊,认不清人叫闫颜多担待一点。
“阿姨,我叫闫颜,颜色的颜”
她盯着闫颜的脸,反复重复她的名字,闫颜的名字。
“闫颜,闫颜,来吃饭吧,看你瘦的多吃肉”
舒宥铭给她夹菜,“阿姨,晚上你就在家里住下,等我们那边忙完了再让方木舟送你回去”
“好,都行,只要不跟你们添麻烦就行”她吃一口,脸上挂满笑容。
她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过来,等他们吃完饭后,舒宥铭特意去了药房给她买处方药。
门外,吹着冷风,已经半晚人潮拥挤,她照顾好刘姨不被人挤进去。
一辆奥迪车从小路慢慢穿过了,车窗打开看见闫颜他们的方向,开向他们的地盘。
后面车窗摇下来,闫颜看清是谁,她并不认识。
倒是刘姨认出他来,说:“你怎么来了”
人是方木舟的父亲,她再看清楚人时才发现他跟方木舟有些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冷着脸的时候同他一样凌厉。
不过,方木舟从未用这般眼神去打量他,“上车吧,你生了病就别给你儿子添堵了”
是嫌弃她有病,不好好在东城待着跑过来给他儿子添堵来的。
嘲讽吗?
刘姨气急,她有多少年没看见他了,他还是这样没有变过。
“现在不同当年,我是有病也不需要你来诋毁我,我儿子都没嫌弃我你就更没资格来嫌弃我”
“我让你上车就上车”
司机点醒下车给刘姨开门,闫颜愣在原地她把刘姨拽住。
措词说:“先生,刘姨并不想跟你走”
她知道他是方木舟的父亲,可这位父亲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些。方木舟有些地方倒是挺像他的但是没有他那般偏激。
人闻见闫颜的方向,他往闫颜的身上看去,冷眼瞟上一眼他说:“你就是闫颜?”
他其实对方木舟喜欢的这个女人有过调查,还以为他儿子挑剔的眼光会喜欢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不然也不会追了大半年不见效果。
后来找人调查过才发现,只是一个略微有姿色的女人而已。
照片有见过,跟本人出入不大。
“是的先生”
“刘姨,我们走吧”舒宥铭从药房里出来,提上药跟闫颜他们打招呼。
说完,他从刘姨的背后看见了给她开门的司机,他认得人是方父的司机,也就是说坐在车里面的人是方伯伯。
他喊他“伯父”
侧过身已经看见车内坐姿端正的方父,他说:“伯父,方木舟喊我照顾阿姨,你放心好了我会把她送回东城”
能让他出现在这里多半是为了刘姨,他乐声赔笑,给方父说着。
“行,你看着办吧”
冷了一会子,他最后妥协。还是因为舒宥铭的面子,有他在他自然能放心下来。
“伯父放心好了”他最后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方父才离开了,最近他对上刘姨,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打电话”
要说他不好,又是照顾刘姨又是让她好好在A市待着,可态度总是强硬的令人窒息。
名片上的电话还是她之前记得电话,要多久没打过这通电话了,从她俩不在夫妻的时候开始吧。
闫颜替她倒了一杯水,还有要吃的药剂放在跟前,舒宥铭还要其他事情要去解决。
她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方木舟的家她来的太多次给她说起什么东西在哪儿摆放的,还是头头是道。
小橘没有见过刘姨对她的气味不熟悉,以至于见到她先上前嗅了嗅钻进自己的窝里不出来。
闫颜唤它出来吃饭也没见猫影子。
刘姨把她拉到沙发上,握住她的手,现在只有她跟刘姨两个人在,有些隐秘的话趁她还能记得的时候一并说出来。
“它应该很少跟你提起家里的事情对吧”
这的确,从认识方木舟应该也只有宋妮和舒宥铭对他家里的事情了解一点吧。
他不愿意跟人提及他的家庭,就连他有一个富豪爸爸的事情都没人知道,最开始还以为他在游乐园打工呢。
“我知道他不乐意提,有一个不正常的妈妈,再有一个强势的爸爸,他其实不是我的孩子,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他爸爸跟我结婚一半的原因是想给他一个家,所以才娶得我,后来没用了就扔了”
又不是玩偶,哪有说扔就扔的道理。
但是看方父的样子,她又觉得也不是不太可能发生,疑问的话堵在腹中,认真听她接下来的故事。
“我这一辈子都在为男人而活,其实还挺没意思。后来他爸爸出轨那个女人,说我有病,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是木子把我带出去疗养,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木子跟他断绝关系了。”
“男人一旦恨起来会疯狂的要人性命,他嫌我总是疯言疯语对他歇斯底里,结果我一走就跟别人结婚生子。”她说时青筋暴起,闫颜怕她过于激动赶紧给她一杯水。
说话毫无逻辑,甚至有时候会把一句话重复几遍在说其他的。
闫颜认真倾听她的意思!大致算是了解了她提供的故事。
方木舟出生时她母亲去世,方父为了给多方交代取了她,后来方木舟长大一些后,方父经常出入社交场地报纸上也记录他的多方绯闻,跟她闹得不愉快,以至于她鬼鬼祟祟的到后来得了郁抑症,去医院检查她不愿意吃药,方父索性让她去精神病院住。
“那时候,还好有我的孩子在,我虽没有生他但是从小他都是养在我身边的,他也知道这点愿意跟我走,以至于后来离婚我不是一个人”
“木子人以前不这样的,他以前很活泼可爱,也爱打篮球运动,也怪我们做家长的没有做好表率,后来离婚他跟我去东城,性格才变成如今这边沉默寡言”
“你慢慢了解他就知道他人很好”
“闫颜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老妈子是他的妈妈,我现在吃了药不跟以前那样,只是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真的闫颜”
她闻见她激动的手,紧紧的握住她让她宽心,“阿姨,我没有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因为你是他的母亲对他有偏见”
小橘喵喵两声,打断两人的对话。她把小橘抱了起来给她喂猫粮。
“闫颜,你跟我说实话,木子受伤是不是他爸干的”
闫颜惶恐,他爸爸怎么会去刺伤方木舟呢,她也看过监控,舒宥铭也说过是吸毒导致的。
至于始作俑者,再不济也不可能是他的父亲。
“阿姨你想多了,爸爸怎么会杀儿子呢”
她把她浮在床边,把台灯打开给她铺好床!刘姨借助躺下,她还是觉得只有他父亲才会这么做。
她把闫颜的胳膊拉上,又说:“只有他,一定是他,或者是那个女人,他不想让木子继承他们的财产所以找人谋杀他”
越想越离谱。闫颜安抚她,给她重新接了一杯水给她,再给她吃镇定的药方才安定下来。
“阿姨,你早些睡,别明天我再来看你”
要说只是因为财产问题,谋杀人的方法也太过瞩目了一些,而且那人并没有真的要谋杀他,而是过激刺-激到他才向方木舟出刀子刺伤的。
如果真的以刘姨说的那样,那就不该是腰部而是胸口才是。
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高一涵躺在沙发上睡着,还有慕斯躺在高一涵肩膀上听闻开门的声音。
他半拉起眼皮,看向闫颜:“回来了”
“嗯,你去她屋里睡吧,就先让她在沙发上睡”
她把大衣脱掉,从屋里拿上被子给高一涵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