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裙摆,微微的福身,做了个标准的退场动作,感谢他们的捧场。
舞毕,她又自然的牵起他的手,退出舞池,找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
“先生,要喝点什么?”
墨无城摇头。
“先生,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心事?”她问道。
墨无城扬唇:“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当然,哪个女人会对香城的钻石王老五不感兴趣。”女人端起面前的红酒,轻啄了一小口,动作优雅知性。
她的一举一动明明和小东西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为什么他总时会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到小东西的影子,总会不经意的想到她。
“戴着面具,你都能认出我,看来小姐是有备而来。”墨无城轻笑。
“有备而来谈不上,但是如果是墨总的话,我想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说话间,面具之下那双圆圆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墨无城却不曾留意到。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舞会散场时,萍水相逢的女人已经喝得醉醺醺了。
墨无城看着眼前醉得不成样子的女人,有几分无奈的摇头,明明他一口没喝,而她,却一直在自斟自饮。
“先生,我醉了,你送我回家可好。”女人醉酒的样子,憨态可掬。
墨无城摇头:“不好,她会生气。”
“那我自己走。”她有些赌气的说着,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也许真是因为喝得太醉,起身时,却一个重心不稳,直直的往地上倒去,亏得墨无城眼急手快,才堪堪的将她扶信。
她嘴角露出得逞的笑:“不是说好她会生气吗?还真是个心口不一的臭男人。”
她说话时,露在面具外那弯弯的唇,粉而薄,一下子就与记忆中的人重叠,墨无城一愣,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摘那张面具。
覆上面具的手,却被女人娇笑的按住:“墨总,这可是蒙面舞会呢,别坏了规矩。”
她说话的声音吵哑,妩媚多情,男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三分。
他摇头苦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小东西呢。
“我送你回去。”墨无城突然说道。
“墨总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她嘴角弯曲的弧度犹为得意:“是不是对我见色起义?”
“你喝醉了,小姑娘一个人在外,总归是不安全,就当是我做好事了。”墨无城说着,扶着她往会场外走。
她确实已经喝醉了,走路的步子都是虚浮的,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那个叫墨无城的男人身上。
“墨总果然是个好人。”她窝在他的怀里笑的恣意妄为:“我叫顾子安,希望墨总能记得我。”
顾子安?墨无城背脊一僵。
顾子安,顾子心。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墨无城抿了抿唇,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没办法影响到他的心。
他将顾子安送回家,再回到半湾别墅时已经凌晨一点了。别墅内的摆设还保持着顾子心离开时的模样。
他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裹着浴巾回到卧室,一身疲倦,却难以入眠。
她消失的这三年来,心痛的感觉夜夜折磨得他死去活来。
别墅陷入黑沉沉的寂静,时不时会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吹来。
黑夜里,一个黑色的影子,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凭着一根细长的绳索,瞬间没入了别墅里。她潜进客厅,小心翼翼的靠近主卧,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她对这里的熟悉,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她蒙着面,穿着黑色的劲装,蛰伏了三年,就是为了今夜,能够亲手杀了这个负心汉。
卧室的门没有锁,她轻易的就走了进去,床上的男人在黑沉沉的房间里,只形成了一个伟岸的轮廓。
女人眼里闪过一抹杀气,手起刀落,只想立马了结这个男人的性命。
眼看刀刃马上就要沉入男人的胸膛,她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就在这时,床上的男人却陡然睁开了双眼,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切来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钳制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那个男人哪有刚起时的睡意,分明早就已经醒了。
“这么笨的杀手?”墨无城一把扯下她的面巾:“还是个女人!秋震天也太小看我了。”
“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一身傲骨。
墨无城冷笑:“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秋震天,真想杀我,就派个有用点的人来,就你这样的,再来几十个也是白搭。”
这个男人真是!!她蹙眉:“你少瞧不起人,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我拭目以待。”他直起身体,松开钳制。
身上的女人得到自由,翻身而起。
“你真不杀我?”
她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
如果对一个杀手都能这么好心,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残忍。
“杀你能解决问题?我的目标是秋震天。”他双手环胸。
她闻言,不禁蹙眉。
真是好嚣张的男人,反正是他自己要放了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转身,如一只灵活的猴子,窜出了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墨无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联想到了他的小东西,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可还好。
真希望她是一个奇迹,平安的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他也许真是太想她,直到回过神时,呯地一声,那个女人被撞得飞了几米远。
他猛地踩下刹车,周围是行人慌乱的声音,他们围着出事的女人,拨打急救电话。
墨无城下车,穿过人群,就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女人,她的五官苍白,双目紧闭,雪白的连衣裙被鲜血染红。
而这条十字路口,在记忆里,依旧清晰如昨。这是,他第一次撞到顾子心的地方。
而躺在车头不远处的女人,像极了当年的她,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让墨无城的脑袋突突地痛,他只想快点离开现场。
打电话叫来陆之遥处理后续的事情,他便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