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疲惫的脸。
柳月娥见到医生走出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快步走到医生跟前:“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今天晚上应该就会醒过来,但是病人需要绝对的休息,还有,别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对病情会有影响。”医生说道。
柳月娥连连点头,只要她的宝贝儿子没事,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护士举着吊瓶,推着病床出来,她整个心思都被吸引了过去,顾庭望也跟着柳月娥一起进了病房。
全程都没人再理顾子心。
顾子心双眼红肿,目送顾淮扬进了病房。
默默的离开医院。
刚走出医院门口,便看到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豪华坐驾,再熟悉不过的车牌,却因为淮扬表哥,也丧失了走过去的勇气。
她故意将视线移向别处,装作没有看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黑色车辆上的墨无城,目光攫住她瘦弱坚定的背影,心底升起无限的心疼,她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站在那个不易察觉的转角清楚的看到了。
他差点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将她护在身后带走,可是他不能,他能看出来,那个被叫做表哥的男人,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理解她,所以只能开着车,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看她在路灯下孤寂的行走,那抹纤细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似乎只需要轻轻一下,就能被折断。
绵密的心疼,如同被细密的针扎,他倏地猛踩油门,从她身旁穿过,在前面不远处停下。
顾子心微微一怔,看着前面那辆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完美的五官宛如刀刻,在夜色里更添几分神秘。
他迈着修长的腿走向她,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被人一把捞进怀里,脑袋被人按在坚实的胸膛前,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沉积的泪,再次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泄而下,不过顷刻,就浸湿了他胸前,单薄的衬衣。
他微微叹息,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背,紧紧相拥。
“总裁大人,我讨厌你。”顾子心的语气,带着浓重的鼻音。
听起来软软的,令人心碎。
“我知道。”墨无城淡淡的皱眉,头埋进她的脖子:“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可是千万别不理我。”
绵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她小脸微红,一双眸波光潋滟:“总裁大人,你昨天晚上谈的合作对象就是顾家。”
“我知道。”墨无城轻吻着她的颈,呢喃道。
他的吻一点点向上,顾子心想躲,却被他一只手攫住了下巴,直到那双霸道的唇,印上了她的唇,可他只是轻轻轻的磨擦着,并未深入,从齿间喑哑的挤出几个字:“以后只要是顾家在香城的生意,墨氏都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她惊愕的小嘴微张,他邪佞的一笑,柔软的舌头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缠绵悱恻的吻了半晌,墨总才不舍的分开,粉唇已被蹂躏的鲜红欲滴,如一朵盛放的罂粟,诱人采撷。
因为还被某人抱在怀里,顾子心只得将视张移向别处,躲避他炙热的目光。
“顾秘书,真是越来越让人着迷了。”他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顾子心的脸瞬间红成苹果,慌忙推开他,目光无处安放:“你,你,总裁大人你这个臭流氓。”
这是她能想到最狠毒的形容词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他长臂一伸,手掌牵住了顾子心柔软的小手,微微勾唇,一双眼在夜里格外夺目。
医院里,顾淮扬是进行再次手术缝合后的第二天中午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病房里只有爸爸和妈妈,表妹已经离开了,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心头总有淡淡的涩意挥之不去。
柳月娥与顾庭望看到他醒过来,欣喜若狂。
“儿子,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爸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刚苏醒的顾淮扬还很虚弱,连开口说话都还很费力:“没,没事,妈,能给我倒杯水喝吗?”
柳月娥眼眶发红,睑下有浅浅的青影,一看便是一夜未休息,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她看到儿子醒来,还问她喝水,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嘤嘤哭起来。
顾庭望看到柳月娥哭,心头顿时更加烦燥,不耐烦的低吼道:“哭什么哭,儿子不是好端端的嘛,你还嚎什么呢。”
柳月娥止住哭声,但还是不禁抽泣,颤抖的将水端到顾淮扬面前,插上吸管,喂进儿子干裂的嘴里。
顾淮扬只喝了两口,便不喝了,胃烧灼的难受,连水都咽不下。
顾淮扬最放不下的还是表妹,想起那个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男朋友,又想起昏迷之前爸妈的态度,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妈。”他的声音沙哑虚弱。
柳月娥听得难受,红着眼睛,握住他的手:“你说,妈听着呢。”
“子,子心,她,她怎么样了?”他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柳月娥一听到顾子心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顿时冷下脸:“你到现在还记着那个贱人,她看到你昏迷了,有危险了,人都不知道到死到哪里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联系她了。”
他知道表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她才会离开:“妈,咳咳,我知道子心的为人,她,咳咳,不会的。”
因为太过激动,顾淮扬不禁咳起来,这可吓坏了柳月娥和顾庭望,医生可说了,不能让他有情绪波动,会影响病情的。
她语气软下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好了,好了,不说她了,你好生休息,医生说你不能激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要了你妈的老命了。”
“妈,我想见她。”他鬼使神差的突然说出这句话。
柳月娥一愣,又想起他的病情,不敢硬来,只得答应:“好,妈让她来见你,反正都是她把你害成这样的,理应由她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