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第二天一大早，楚玄玉就将岳灵七从宫里派人喊了出来。
白天的望春楼安静至极，只有几个下人在里面收拾打扫。
楚玄玉和岳灵七并肩而入，而红玉也被迫穿着丫鬟的衣服，跟在两人身后。
岳灵七挑眉向着四周看了看，她今天没带小豆芽过来，毕竟调查青楼内的情况，领个孩子不太方便。
六年前那件事还记得的人已经不多。很多人证物证也都找不到了。
“对了，那个冯春呢？”
岳灵七叫住一个下人问了一句，那人紧张的回答道：“他那天受了重伤，听说躺在家里还没起来。”
“那你可知道冯春家住在何处？”
那下人点了点头，连忙说了一个地址出来。
红玉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之色，眼神之内仿佛藏着刀子一样。
如果目光能杀人，楚玄玉肯定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找那个冯春干什么？”
楚玄玉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看，眉宇之间藏着一抹散不开的雾气，“也许他知道什么。”
岳灵七想了想，“走吧，再去见见那个冯春。”
冯春在京城之内有一个宅院，虽然不大，位置却也不错。
可是今日这宅院大门紧闭，里面悄然无声。
岳灵七下了马车，用力地敲了敲门。
可是半晌也没有人出来，楚五来到最前面，恭敬对岳灵七道：“夫人，您先后退一些，属下来。”
岳灵七：“嗯。”
楚五摩拳擦掌，然后直接一个转身飞踢。
那动作很是灵活矫健，只听到碰的一声，大门的门栓就被一脚踢断。
楚五面色如常：“王爷，王妃，里面请！”
楚玄玉率先走在前面，可才进来，就闻到了一股细腻的血腥味。
这味道简直太浓郁了，让人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下人的尸体，楚玄玉脚步停下，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一些。
岳灵七惊讶道：“无声无息灭了别人满门，这手笔不像是一般复仇的人能做的出来。”
红玉瞪大双眼，她弯腰用手试探了一下一个人的鼻息，检查了一系列尸体的伤口，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吓得后退了一步。
岳灵七面色凌厉：“红玉，你发现什么了？”
红玉摇头：“没有。”
“如果你瞒而不报，对这件事调查的进展有影响，想必你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吧。”
岳灵七这话简直就是利刃，直接扎在了红玉心口。
红玉顿时浑身一僵，她眉眼开始微微发红。
岳灵七向里面看了一眼，楚玄玉已经继续向着里面调查，留下楚五来保护她们。
没过多久，楚玄玉从内院走出来，他面色凝重道：“一共二十三具尸体，冯春死在床上。”
岳灵七面色还算平静，毕竟已经是见惯了尸体的人。
“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子时前后，也就是昨天红玉在宫里下手暗害贵妃的时间。”
岳灵七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红玉：“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吧，那个冯春是个重要人证，如今他一死，很多线索就直接断了，我想是有人故意阻拦我们调查六年前的事。”
红玉低下头：“是阎罗殿的杀手所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灵七反问，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红玉想了想，开口解释：“我师父和它们有交集，阎罗殿杀手所用的武器虽然不同，可杀人时在人身上造成的伤口都很特殊。”
岳灵七看了看身边的一具尸体，确实如她所说，伤口的一侧带着撕裂的痕迹。
“下手残忍，一击毙命，对方在有意杀人灭口，如今京城戒备的如此森严，他们竟然还敢胆大包天的行凶！”
楚玄玉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面色之内多了一抹沉思：“一个小人物，就值得阎罗殿出动这么大的手笔，看来这人知道的事情不简单呢。”
他眼底荡漾着丝丝波澜，对方越是如此做，他就越是有一种特别的想法。
也许，那天夜里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并没有死。
也不是那个自尽身亡的红珏。
第一点，红珏根本没有理由自尽，如果他杀还有可能，但是那日找到的一些目击者，都说亲眼见到红珏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而且表情浑浑噩噩，有自尽的可能。
第二点，那天夜里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可他就算没意识，也绝不可能将人弄成那般模样。
可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复杂的多，就像是别人提前设下的圈套，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收越紧。
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岳灵七站起身，“楚五，立刻去报案。”
“是。”
楚五现在极为听岳灵七的话，他动作飞快的去报信，没过多久京兆尹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再次见到岳灵七，京兆尹恨不能直接将脑袋埋进土里。
“这些尸体都是王妃您发现的？”
岳灵七挑眉对着楚玄玉抬了抬下巴，她浑身气质清雅淡定：“王爷也有分。”
京兆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此时一定要禀报给皇上，这可是一件大案。”
岳灵七点头：“凶手已经知道了，就是阎罗殿的杀手所为，至于因为什么原因，还不清楚。”
“王妃和王爷居然破案如此速度，当真让下官敬佩之极！”
京兆尹拍马屁的功夫只增不减。
岳灵七笑了笑，伸出手在比她还高一些的京兆尹肩膀上拍了拍：“对方下手，根本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他们，阎罗殿可以再京城任何一个地方行凶杀人，甚至已经开始渗透入了皇宫内院。
而红玉和她师父所为，也肯定和其脱不开关系。
京兆尹道：“这些下官就不知道了，还请王妃明示。”
“意思便是，有阎罗殿的探子在里应外合，所以大人行事小心，别不小心丢了性命。”
京兆尹脸色一僵，笑容都变得紧绷起来。
岳灵七对着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像是看透一切。
和楚玄玉离开尸横遍野的冯家宅院，岳灵七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刚刚假笑的有些僵硬的脸。
楚玄玉凤眸斜睨了她一瞬，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
岳灵七连忙撇过头，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瞧着他：“王爷，你在干嘛？”
“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戴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