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如晦,一起谋杀在暴风雨中悄无声息的展开。
S市,晚间凌晨三点,大雨。一辆黑色桥车在大雨冲刷下从市区驶向海岸边,车前惨白大灯直直的射向前方,在漆黑夜色中显得格外瘆人。车上下来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将一只麻袋拖到地上。
麻袋不时颤动,从轮廓上不难看出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活人。
“妈的,这鬼天气还不给我们睡觉,让我们尽做这种脏活。”
“知道我们今晚解决的是什么人么?”
“嘁,市首富的大公子呗,被家里刚认回来的私生子算计也是够窝囊,要说这有钱人真狠,直接下死手。”
“还不动手。”浑浊低沉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两人听得头目的话,各自从腰间摸出一把寒刀,弯腰对着麻袋正中就是猛力扎去,麻袋一阵剧烈挣扎。
接着第二刀,第三刀……麻袋逐渐没了动静。
头目走下车上前朝麻袋头部狠狠踹了一脚,确定人已经死透,吩咐手下将其丢下海。一阵水花四溅,麻袋在翻涌的潮水上起伏了几下后便消失在了海面上。
不多时,桥车夹杂在雨水中的轰鸣声渐渐消失在这片海域周边。除了沙子上的车辙,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然而令那三人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走后没几分钟,从刚才被他们抛尸的地点,暗处缓缓走出一名身穿黑袍的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墨发浓密,精致五官构成一张清冷尊贵、不可亵渎的脸。
顾长亭幽深的神光望着桥车离开的方向,眉头轻轻一皱,
顾长亭收回目光,细长的睫毛遮盖住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首富的儿子?”
顾长亭呢喃着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跟纳兰的最后一战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他现在好端端的活着。
凤眸轻阖,脑海中浮现出傅长恒和苏时念的脸,顾长亭内心深处燃起了一丝火光。
他不甘心就这样败北,假死后便躲在S市养伤,一直在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顾长亭眉头紧锁,以他现在的状态,回去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且他没算错的话,苏时念现在应该已经被顾家认了回去,他现在曝光自己等于送死。
局势对他来说很不利,他真的回不去了吗?
不,一定还会有机会。
比如说——
视线落在海水上,顾长亭眼神意味深长。
S市首富之子秦轩,祁泰集团的继承人。
“你的死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顾长亭望着眼前的海水轻声低喃,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城市的苏时念对顾长亭还活着的消息压根不知情。
竖日下午,秦家迟迟找不到秦轩,私下里散发大量财力物力秘密寻找,三天后带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上面已经面目全非,只能通过衣服和检测结果辨认。
秦老爷子当场昏厥被送进了医院,秦家当天就传出大公子出国进修的消息。
身为上流社会的顶级存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传出去对家族企业的影响可不止一星半点,甚至算是一桩丑闻。
在大局面前,秦家就是出了再大的乱子,也只能咬碎一口银牙低调处理。
半个月过去……
这天风和日丽,顾长亭站在市区一所高校门前,高大挺拔的身姿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哎,那个人长得也太帅了吧。”
“我们学校有这么帅的帅哥?咦,好像是秦家的那个,不是听说他出国进修了吗?”
不时有妹子往这边偷看。
美好的东西总是会第一时间触及人的视线,而人大部分都是视觉系动物。
顾长亭完全不理会身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一双凤眸平静幽深,直到学校保安放下电话,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视线往上,顾长亭的脸已然换成了秦轩的脸。
而这所学校,是秦轩正在念的大学,他商学院的学生。
他想要光明正大的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头换面。
落日余晖,残阳胜血。
周围是高楼大厦,楼下车水马龙,顾长亭从学校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微微蹙起眉头,一种难以描述的孤独感阒然生出。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感觉到孤独了?习惯性的想要拨打玄的电话,才意识到人已经不在了。
余光瞟见旁边商场橱窗摆放的相机,顾长亭心系一动,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谢绝了导购小姐留电话的请求,看着手里的相机顾长亭唇角微勾,举着相机正要对天际的残阳按下快门,一道怒骂声打断了他。
“站住,小贱蹄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英国,伦敦郊外。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见她不答,傅长恒抿了口茶,“算算时间在这样已经停留三月有余,我们明日就离开。”
男人温润的声音如冰雪融化,仿佛天地间都渲染了三分暖意,落进苏时念的心里却让她一愣。
已经三个月了吗?
脸色猛然变得煞白,原先她打算尽快回去为外公送丧,没料到因为自己的伤竟耽误了这么久。
此为大不孝!
外公对她不错,现在家里又有顾廷菲虎视眈眈,想要治她的罪,她不能耽搁。
犹记得那日,她执意要回去,被傅长恒拦了下来,他说,“你这幅鬼样回去千里送命?”
这话让她羞愤不已,可被暗算,拖着破残的身躯,她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现在不同了,瞧着自己拧着的花,苏时念眼里爬上血丝,抬头道:“傅长恒,原谅我不能与你一同走了,我必须回去。”
傅长恒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凤眸落在女人的脸上,只见她面上皆是坚毅之色,眼里一片坦荡和决断。
她是真的要走。
傅长恒眸光暗了暗,将茶杯放下,高大的身影从座上站起。
苏时念心中一紧,直到他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才恍然,她从来不是小家子气的性子,当下也不客气,举起酒杯朝傅长恒道:“傅长恒,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在这里我只说一句话,虽然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但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