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恒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看向苏时念。
苏时念下意识皱了下眉头,随即拿起桌上的纸巾帮他擦拭嘴角,“明天你还要上班,少喝点。”
苏时念的声音柔柔绵绵的,不同于谭文婧的矫揉造作,当她略有些冰凉的指尖触碰道自己的脸时,傅长恒只觉得身体像是被电流窜过一样。
他回过神时,苏时念已经收回手。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却是暧昧极了,两人看起来很恩爱。
呵,装什么装!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感情好吗?爷爷还在这里坐着也不知道羞耻!
杜菲心里滋生出一股火气,眼睛却酸酸的,扭头看向自己丈夫假笑,“大哥和嫂子真恩爱呢。”
“是呀,爷爷最希望的就是家庭和谐美满,看到大哥嫂子这么亲,我们也不用担心外面的谣言了。”傅长琛附和道。
傅老爷子满面春#光,真心觉得今晚的家宴没办错,看见时念主动的样子,心下便觉得离婚的事肯定是黄了。
在谈话间这场各怀鬼胎的家宴也接近尾声,临走前苏时念叮嘱老爷子早点休息。
“爷爷,明天我就回国了,您老一个人在老宅要是闷的话就多给我打电话。”
苏时念心里还是不忍,很多沉重的话根本没法对眼前的老人开口,特别是自己和傅长恒名存实亡的婚姻。
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示意傅长恒过来,接着将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
“老头子我也不期待你们的事业能大红大紫,只希望你们两个人情比金坚,相伴一生好好走下去。”
手背传来的温热让苏时念感到一阵不适,抬眼就对上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睛。
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无论付出多少都捂不热。
苏时念心里空落落的,应付着老爷子哄他开心。
老爷子叮嘱道:“长琛媳妇儿再过几个月就生了,你们也给我抓紧!”
苏时念有些尴尬,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可还是点头说道:“知道了爷爷,我们会努力的。”
老爷子这才展开了笑颜。
傅长恒不知道苏时念心里在想什么,低垂下眼仔细打量着她,只看到她如皓月白#皙的脖颈,以及脸上真挚的笑。
她是真的愿意跟自己好好过吗?
傅长恒错以为苏时念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不然刚才为什么会对他做出亲昵的举动。
五年以来她在自己面前永远乖巧的像只小猫,每次回家总能看到她讨好发自内心,充满爱意的眼神。
就在刚刚,他又看到那种眼神了。
傅长恒愣神间只觉得手被什么抓着往外走,回过神时他已经被苏时念拉到了外面。
苏时念出来后脸上的笑意便不见了,“傅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大老远逼她回国,该做的戏她也做了,现在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苏时念说完就拿出手机准备打车,老宅的位置在郊外,虽然是市里地价最高最奢华的别墅区,如果没有自己的车交通十分不便。
“回去?回哪里?”傅长恒反问道。
“酒店啊,不然我能去哪?”
傅长恒脑子是有问题?她没责骂他绑架自己就足以证明她的宽宏大量,费用都不用他出。
现在戏都演完了,他还想怎么样?
苏时念白了眼他,不想理会。
头顶却忽然传来男人的冷笑声,连带周围的温度好像都降低了不少。
苏时念感觉手上一疼,就被傅长恒强行拉到车上。
这一幕落在傅长琛夫妻的眼中,因为距离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看起来很亲密。
傅长琛阴翳的眼睛里散发着冷光,紧接着开车走了。
车上,苏时念挣扎着,车子已经发动。
“我今晚这么帮你,还想怎样?”
“帮我?”傅长恒按着她的肩不让她乱动,“难道不是你乐意的吗?还是我得感谢你?”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像刀子刺进苏时念的耳朵。
他怎么可以这样?
苏时念气的面色涨红,恶狠狠瞪他,“就当好心喂狗了,放开我,我要下车!”
“骂谁是狗?”
“谁答应谁是!”
傅长恒眼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闻言他突然猛的靠近,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疼的苏时念皱紧了眉毛。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委屈,心寒,愤怒全部蕴含在其中,此时特别像龇牙咧嘴的兔子。
傅长恒撞进这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异样的感觉,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上了她瑰红色的唇上。
车里两人四目相对,隔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苏时念移开了目光,冷声道:“放开,我要下车。”
女人的声音很低沉,傅长恒听过她的各种声音,唯独没有听过她不掺杂一丝爱意的声音。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丢了似的,让他莫名的惶恐,放开手坐到一边。
苏时念道,“林助理,麻烦送我到云江路十七号伊卡酒店。”
负责开车的小林全程都屏息静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被点头只觉得身上像有什么在爬,浑身不自在。
接着又听傅长恒说道,“不去酒店,直接回家。”
小林头大,无比纠结,两个都是主子他该听谁的?
侧首对上傅长恒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工资是不是不想要了?
小林忙转过头,默默把车开回家。
苏时念气急,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可看见久违的家时,又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
她记得很清楚,嫁过来的新婚夜傅长恒一夜未归,她独自在偌大的家里等到天明。
车门打开,苏时念就走出去准备打车。
她现在明白了,很傅长恒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你还想去哪?演戏不累吗?”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住她,“之前不是还送药,现在又装什么无辜清纯,苏时念,耍心机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明明自己是在关心他,落入他眼里却是这样,苏时念愣住,感觉心在滴血。
她知道傅长恒已经无药可救了。
“放开!你也别误会,上次送的药不过是一些快过期,我不要的东西,丢了怕可惜所以才送你的!”
傅长恒个子很高很瘦,但却不显得羸弱,他似乎是冷笑了声,低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扛在肩上,一手抱住她的腿,迈着大长腿往家里走去。
周围的手下佣人看到该开门的开门,开灯的开灯,还贴心的关上卧室的门,做完工作全部默契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