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杜菲看见面前的高大男人,特别是对上那双冰冷的黑眸,理智瞬间恢复了过来。
这一瞬间心都是抖着的,但看见后面进来的人,她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只见她双眼一红,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砸在被子上,指着苏时念哭诉,“嫂子,我自认为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我儿子才七个月大,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出生睁眼看这个世界了,你的心为什么要那么狠毒?”
“是,我知道我们来傅家让你很不高兴,可是你要是告诉我,我肯定不会赖着不走,你还我孩子!”
说到最后,她声嘶力竭,挣扎着要下床去抓苏时念。
苏时念正疑惑她怎么会安静下来又跟发疯了似的,就看见身后冲出来几个人上去安抚杜菲。
“菲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孩子呢?”耿止娟拉住杜菲的手,满脸担忧,“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被推了住院,你告诉婆婆,婆婆一定不会放过她!”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杜菲一把栽进耿止娟怀里,伸手恨不得戳苏时念的脑门,“是她,她害了我的孩子!”
耿止娟转过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时念,“怎么会?大少奶奶,真是你害了菲儿?她还是个孕妇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恐惧的看着苏时念和傅长恒,“我知道了,挖坟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对不对?我们娘几个又不是离了傅家就活不了,你们不喜欢我们走就是,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
耿止娟痛心疾首,眼泪旋在眼眶里,仿佛苏时念和傅长恒是十恶不赦的人,“你们怎么能这样?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傅长恒,那可是你父亲!你们怎么能为了赶我们走,做出这种违背祖宗,丧尽天良的事?”
一道道指责谩骂落在两人耳中,苏时念想解释,可又被耿止娟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老先生,求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傅家我们是待不下去了,但是求你不要让这种毒妇再出来害人,没准当初挖坟的主意就是她给大少爷吹的耳边风!”
听到这话,苏时念回头,看见老爷子黑着脸站在外面。
“爷爷。”
老爷子身上仿佛笼罩住一层坚冰,所到之处一阵寒冷。
他浑浊有力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菲儿,你好好说,究竟是谁推的你?”
老爷子的气势很强,鹰隼犀利的眼神里一片肃杀。
杜菲心寒胆颤差点就绷不住了,这时被婆婆暗地里掐了一下,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爷爷,你一定要为我和孩子做主,我不知道为什么嫂子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杜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起伏的胸脯让人不禁担心她会不会随时缺氧晕过去。
耿止娟看见老爷子的态度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在旁边煽风点火,“老先生,菲儿陪了您这么久难道您还不相信她的人品吗?她怎么可能污蔑大少奶奶,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哎哟,可怜我那为见过面的孙子。”
“闭嘴,我在问杜菲没问你话。”老爷子直接道。
耿止娟愣了愣,哭的更凶,“老先生,我知道我这个外室人微言轻,可看见自己的儿媳被害成这样,我这个婆婆要是不为她出气也不用活了!”
老爷子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脸色更加难看,这时傅长琛也过来了,看见在床上的妻母,忙走过去。
“长琛,你可算来了。”看见儿子,耿止娟终于有了点底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复述了一遍。
“这个杀人凶手,你一定要为你儿子报仇!”
苏时念被指着骂,傅长恒实在看不下去,沉声道,“既然你们都以为是念念动的手,那你们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众人懵了。
只见几个保镖拉上窗帘关上灯,房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你要做什么?”傅长琛怒道,“我一直敬重你们是长辈兄长,可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爷爷,菲儿的孩子都没了,难道你看不见吗?”
他话音刚落,只见白#皙的墙壁上出现一个画面。
是保镖在投屏。
只见监控上的画面显示,苏时念当时和杜菲虽然挨的很近,可两人之间始终有一定的距离,苏时念拒绝之后,杜菲自己就摔了下去。
而她身边紧站着的赫然是那个保姆。
由于站位问题,并看不出来是不是保姆推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跟苏时念无关。
而且画面上显示,苏时念是第一个冲上去想拉住杜菲的,只是晚了一步。
看到这房间里的哭闹声瞬间安静了,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啪一声,房间的灯被重新打开。
这下真相大白。
傅长恒冷眸看着傅长琛一家子,“我很重视老婆的安全,所以派人暗中保护着她,你们去的湖边有监控,下次再想说谎陷害别人,先看看自己的手脚干不干净。”
傅长恒的声音很冷,仿佛要将人打入地狱。
杜菲一时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菲儿?”耿止娟这才慌了神,但还是一口咬定,“假的,监控一定是假的,你们肯定已经蓄谋已久,不然菲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湖边?”
苏时念终于在这时开口,“耿阿姨,去湖边是杜菲和爷爷事先商量的,你的意思是在怀疑爷爷吗?”
耿止娟嘴里的话瞬间被堵住,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傅长琛人都傻了,他本来就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这事是母亲和老婆谋划的,此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看到这老爷子闭上了眼,“把那个保姆带上来。”
保姆是他找的,没想到却会因此害了傅家的血脉,老爷子心情复杂。
保姆一直被傅家的人控制着,此时被带上来,满眼恐惧。
“不是我推的!”她只是收了杜菲的一点钱。
“不是你推的难道还能是菲儿自己想不开吗?”看见陷害苏时念无望,耿止娟只能把矛头对上保姆,“我们有监控,那角度明明就是你推的人!”
这下子真洗不清了。
老爷子不想再吵,医院是个静养的地方,“警察会过来处理,你们不用再吵了。”
他已经年过半百,此时一脸悲痛,在苏时念的搀扶下离开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很快只剩下傅长琛一家子,耿止娟眼里一片怒色,发疯了般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傅长琛心疼的快要窒息,“妈,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