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四年。
隋文帝杨坚在仁寿宫因病去世,享年六十四岁。
太子杨广随即在临光殿即皇帝位。
……
大业元年。
大兴(长安)城,武德殿。
无数大隋的高官勋贵,领着各自的家眷子弟,乌压压跪倒了一片。
而在他们的上首处,大隋新帝杨广高居龙椅之上,一脸威严的俯视着殿下匍匐的众臣们。
今天,是他作为大隋的新皇帝,宣召启用第一个年号“大业”的日子。
为了庆贺这一日,他专门筹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还特别要求朝中的大臣还有那些勋贵们都务必带上各自的家眷子弟前来。
这不仅仅是为了“与民同乐”,同样也是在笼络以及威慑这大隋的朝堂。
看着殿下跪成了一片的大隋群臣们,杨广顿觉志得意满,他随即大手一挥。
“诸卿,都起来吧!”
“谢陛下!”
殿下群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子弟们连忙配合性的齐声山呼道,随后才缓缓站起了身。
直到群臣全都站好,杨广才复又和颜悦色道:“呵呵,诸位爱卿都是我大隋的国之栋梁,今日都无需拘礼,权当是朕的家宴即可,快快入席吧!”
群臣连忙再次礼节性的拜谢一声。
然而,不等群臣各自找地方落座。
忽然……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隋炀帝?能跟秦二世一比的千古大昏君?啧啧啧……光是看面相还真看不出来啊!】
嗯?什么声音?
杨广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呵斥道:“大胆!”
此言一出。
原本都已经准备落座的殿中群臣瞬间都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情况?皇帝怎么突然发怒了?
算了,管他啥情况,皇帝生气了,那就赶紧跪下吧!
这要是一个不好被陛下迁怒了,那他们找谁说理去?
一时间,殿中群臣再次乌压压的跪倒了一片,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大殿两侧,那些负责守卫皇帝的士兵们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作为天下的侍卫,他们还是忠诚的向前踏出一步,隐隐摆出了包围的架势。
只要天子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随时拔出武器,收割人命。
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杨墨同样也是一脸懵逼。
【啥情况?这杨广突然发什么疯?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有没有搞错,老子好不容易来参加一次隋炀帝的宴席】
【这才刚见到隋炀帝,就出事了?那我这不是白穿越了吗?】
穿越?
这是什么意思?
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大不敬的声音,杨广脸上不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他不由思考起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杨广的目光开始审视起了殿下跪成一片的群臣们。
那个大不敬之人,应该就在这殿下的群臣里。
杨广眉毛一挑,心中颇为疑惑。
按理说,这大殿里的群臣不是豪门勋贵,就是朝中大员。
应该是不会如此的不懂礼数才对。
就算真有,也不会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尤其是,他虽然听到了声音,但是看着殿下跪了一片的群臣,加上周围那些毫无异样的军士。
他们似乎都没有听见?
莫非……朕听到的乃是某人的腹语心声不成?
大隋乃是从南北朝逐渐统一来的,还保留着两汉以来,较为浓厚的封建迷信思想。
再加上杨广这位新帝登基以后为了巩固权威,还干了某些兄弟倪墙,见不得光的事,所以难免就联想到了天人感应什么的……
‘难道说,这是上天给朕的警示不成?’
杨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面上不动声色,随口说道:“呵呵……无事,就是这茶水有些烫嘴罢了。”
底下跪着的群臣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其中有几个眼神敏锐的看到,他们的新帝刚刚似乎并没有喝过茶,但这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了。
【我去,原来没事,吓老子一跳】
杨墨同样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刚来就得被人工(物理)送回去了……不行,这大隋果然还是太危险了,还好,这隋炀帝也坐不了几年皇帝了,等到时候天下一乱……】
什么?
听到杨墨的话,杨广刚刚按捺下去的脸色又是一黑。
那个大不敬之人到底是谁?
居然说朕的皇位坐不了几年了,这是在咒他吗?
再加上前面一开始说的,他还骂自己是个能跟秦二世相比的大昏君。
这特么……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不行,必须得此人给找出来,要不然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呀!
杨广深吸口气,勉强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以后,继续假装不知的摆了摆手,说道:“诸位爱卿,这宴席也该开始了,怎么还不入座?”
诸臣闻言,顿时不敢怠慢,再次齐声拜谢一声后,便连忙起身,各自入座去了。
杨墨本来也要找个位子坐下,可旋即,带他来的叔父,当朝的尚书左仆射,越国公杨素却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杨墨无语,只得灰溜溜的跑到了后面角落。
【玛德,大家都是杨家人,就因为我爹跟你当年是竞争关系,如今你当了国公就来百般打压我】
【特么的,你要是知道你还有你的七个儿子未来是什么下场,你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帮你】
嗯?
杨家人?
国公?
还有七个儿子?
这不正是他的亲信大臣,当朝的尚书左仆射,越国公杨素吗?
杨广顿时眉毛微挑,假装不经意的扭头看了眼大殿下,位于百官首座的杨素等人。
果然看到了在杨素一家子的身后,角落处还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
而且这少年此刻还已经偷偷摸摸的在开席吃东西了。
那吃相,跟这满朝文武的身份一对比,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啊!
就如同……市井上的街溜子一样。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