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杨墨听罢,当即说道,“其实此事很简单,既然诸位大人个个都忙于政务,无暇前往,那,为何不直接就地开科取士?以此来遴选人才呢?”
“哦?爱卿的意思,莫不是在说科举选士?”
杨广听了,顿时一脸“意外”的问道。
“回禀陛下,正是科举选士!”
杨墨随即点头应道。
嗯?
听到这话,殿中群臣顿时个个瞪大了眼睛。
就连参与了这番君臣密谋的苏威,此时也是一脸诧异。
毕竟,昨天他们君臣三个密谋的,只是如何让这朝堂衮衮诸公,同意他们的提案。
那可完全没说这后面该怎么怎么样。
尤其,这小子提出来的,竟然会是先帝首创的科举制?
科举制,顾名思义,就是开科举士,遴选贤才的制度。
与旧时察举制不同的是,科举的举,在举出来“贤才”以后,“贤才”还要再参与一次考试,也就是科考。
科考通过了,那才能为官。
所以,在整个短暂的大隋朝里,真正依靠科举当上来的官儿,那不说一手数的过来,至少两手是能数的过来的。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科举制度的不完善,外加其实际操作上的局限性。
因为,你要想能被朝臣举荐考试,那首先,你肯定得是关陇勋贵,至少也得与关陇勋贵有着一定交情。
而既然你都有这背景了,那你还跑个屁的科举啊!
直接子承父业,当官就是了。
要知道,饶是唐高祖李渊,由于祖上的十二大将军身份,外加与杨广的亲戚关系,一直饱受猜忌,但他也还是能凭借父荫,稳坐上州太守之位。
一时间,群臣回过味来,看着大殿中央的杨墨,皆是露出了一脸讥笑的表情。
呵呵……
先不说这科举制本就是他们关陇集团的玩具,就说这个开科举士,其真正重点还是在于“举”字上面。
可问题是,都没人去关东和江南一带,那谁来举荐当地的士族“贤才”过来考试呢?
他们关陇勋贵,跟这些旧陈和旧齐的士族可不熟。
难不成,这小子还打算亲自去?
这简直是笑话。
“嗯,荥阳侯此言何意?”
这时,身着紫袍的张纳言却是忍不住,当即出列,开口问道,“开科举士虽是先帝所立之制度,但此法多有疏漏,若真实行起来,恐不仅耗时费力,也难以为朝廷选出合适贤才。如此,岂非是在劳民伤财,于国无益?”
好家伙,竟然直接说先帝所立制度有错?
也就只有这位张纳言,敢公然如此说了吧?
不过,这话说的倒也没啥毛病。
而纳言的职责,除了警醒皇帝,防止皇帝犯错以外,也还兼顾着弹劾大臣的工作。
所以,对于杨墨这番明显有所“纰漏”的建议。
这位刚正不阿的张纳言不管别人如何,反正他是必须要表这个态的。
“嗯?”
听到这位张纳言的质问,杨墨顿时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淡定说道,“张大人,我说的是开科取士,又不是开科举士,张大人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嗯……嗯?
开科……取士?举士?
这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就差了一个字吗?
听到这番回答,不仅那位张纳言愣住了,就连殿中群臣还有杨广也是一脸懵逼。
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字而已,这意思难道还能不一样?
杨广眉头一挑,也不拐弯抹角了,当即看向杨墨,开口问道:“杨爱卿,你口中所言开科取士,是为何意?与开科举士又有何不同之处?”
“陛下!”
杨墨一听,笑道,“刚才张大人说的,乃是开科举士,也就是先举荐,再科考,通过了才可为官。而我要说的,却是开科取士,字不一样,意思也不一样,我这可是取消了中间举荐的过程,直接科考选士。如此,自然不同!”
什么?
不用举荐?
这科举,还能这么玩的吗?
一时间,殿中群臣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意识到,这杨墨所说的科举,似乎所图不小啊!
看着群臣脸色,杨墨心中暗笑。
【这就绷不住了?惊喜还在后面呢……】
“陛下!”
杨墨当即趁热打铁道,“正如刚刚张大人所说,所谓科举,既然是要为朝廷选拔贤才,那何必还要以举荐选贤?先帝既废察举,改科举,那为何还要再纠结于举贤,这不是在多此一举吗?”
话音才刚落,立时就有人耐不住了。
“荥阳侯,你这都是歪理……”
有一淡红袍官员当即出列,厉声反驳道,“科举乃先帝所立,岂能擅改,且,由朝廷诸公举荐贤才,本就是煌煌正道。若是不经诸公审查,而放任那些品行不端的士子参加科考,最后考出来一些衣冠禽兽,那荥阳侯,你能担待的起吗?”
“哦?这位大人说的有理啊!”
杨墨听了,却是连反驳都没反驳,当即抚掌赞道。
“哼!荥阳侯,你不要强词夺……嗯?”
那红袍官员话说到一半,忽然一愣,有些没搞懂杨墨的脑回路。
然而杨墨却是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觉得,这位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既如此,不如就由这位大人全权负责此番开科举士,为朝廷选拔贤才,如何?
微臣相信,以这位大人如此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之态度,想必选出来的也必然个个都是优秀贤才!
陛下若是不信,微臣与这位大人还可以当面跟陛下这边做个担保,若是选出来的人才,有一个够不上贤才之名,那便将这位大人即刻斩首,并摘取微臣吏部尚书之职,罚臣闭门思过,如何?”
嗯?
听到这话,那淡红袍官员人都懵了。
我特么?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负责此事了?
而且,凭啥办砸了,我要砍头,你却只是罢官?
连爵位都还在。
“你……”
“嗯?这位大人,莫非还想以九族性命做保不成?这大可不必,陛下乃仁德圣君,只三族做保就可!”
“你……”
“这位大人,真的不必如此坚持,陛下一向圣明,说诛灭三族就诛灭三族,只要出了问题,保证不会夷灭九族的!”
杨墨说着,脸上满是敬佩的表情。
给殿中群臣,都看傻了。
我特么?
还能这样?
你这一来二去,直接把人三族性命都搭上了?
这不是碰瓷儿吗?
而且还是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