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消息。说那几个孩子都是一家的兄弟,父母早已离世,家中更是没有别的亲人。
我特意让微雨去和裘滨确认一下,是不是连旁支的亲戚也没有,否则养了别人家的血脉,也是要和人家知会一声的。
裘滨那边连忙说,确认孩子没有任何亲人,我这才松口让人进府。
转身我就吩咐下去,裘大人的善心应该让大家都知道一下。没过两天,全州府的人都知道,裘大人收了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进府。
而这个时候,表哥也到了。
我早已和他暗中传信,诉说裘滨是如何狼子野心,背着我养外室,表哥气愤不已。
于是,他顶着舒坚的名义到了梧州。
年轻时表哥也曾经在舒坚门下听过几天课,更何况梧州这个小地方,根本没有人见过这个夫子,根本不怕有人会揭穿他。
接风这天,我特意把城中有名望的乡绅都找来了,那些乡绅听说我家请了这么以为有名的夫子,都乐不得的带着自家适龄的孩子一起参加聚会。
裘滨接了表哥,到达宴席地点的时候看着人群一愣,估计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裘滨去接舒坚的时候,不仅带了成哥儿,连那几个小崽子都一起带上了。
我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怒意翻腾,面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柔和。
“这几个就是前段时间夫君领进府的孩子吧,看起来面黄肌瘦的,以前肯定受了很多苦。”
裘滨立刻一脸唏嘘:“可不是嘛,这几个孩子虽然吃了不少苦呢,可是周围的邻居都说他们聪颖,特别爱读书,也很有上进心。”
众位乡绅听见裘滨话里的意思,心里都有些不开心,本以为州府里来了个京官,能做出点什么政绩,结果来了这么多年,为地方一点实事都没有做到。
好不容易请了个有名的夫子来,教授他家公子就算了,就连收养的几个孤儿也想越过他们这些乡绅,送到状元的夫子那里教导。
不知道的这位状元的夫子,有没有精力教授这么多学生,若是自己家的孩子也想一起去,可还有位置。
表哥听着话瞟了众位乡绅一眼:“哦,若是真有这个爱好读书倒也不是件坏事,在下教书算是略有心得,只是能力有限,同时教四五个孩子已经是极限了。”
众乡绅听到这表情都是一紧。
然后表哥话锋一转:“不知道这几位是作为学生还是书童呢,如果他们作为学生听课的话,我也会调整一下教学的重点。”
后半句话让乡绅们的表情好了很多,相互对视了几眼。既然裘滨不给他们机会,那就别怪他们自己争取了。
还不等裘滨开口,乡绅们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裘大人仁善,愿意收几个孤儿给自家孩子当书童。”
“对啊,这些孩子怎么能当您的弟子,他们是什么身份。”
“不过一些奴才,能跟着听两句,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怎么配您的教导呢。”
几个孩子听到这些话,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可是并没有人搭理他们。
“说起来老夫有个不肖的孙儿,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过去领会您的教导。”
“我家也有个孩子”
“我家也有。”
唯有裘滨听着他们的话有些着急,这几个孩子也是他的亲儿子啊,怎么能是奴才呢?
他几次想开口,可都没有找到机会。
我见状差不多了,说道:“舒夫子刚到,咱们还是先吃饭,慢慢谈。”
众乡绅听了自是没有意见,裘滨见乡绅不提拜师的事了,也没有意见。
我接着说:“这几个孩子虽然是夫君收的孤儿,但吃穿用度也不能亏了他们,今天就算他们入府的第一天,我让人给他们安排一下。”
裘滨连连点头:“夫人贤淑,一切交给夫人办就好。”
那几个小崽子既然这么想进府,我怎么能不成全他们。
既然他们要进来当书童,那就好好的当书童,他们的奴籍我也会好好保管的,这么喜欢当奴隶,就一辈子当奴隶好了。
想当初,裘滨抱这几个孩子回来,我一直用心对待,不仅在吃喝上没有亏待过他们,也是费劲心思延请名师。
因为害怕他们因为身份,被下人欺负,我也时常对下人耳提面命。
时间长了,下人间便流传我是个严苛的主母。慢慢的,逐渐演变成我不仅苛待下人,还苛待收养的几个孩子,而这几个良心狗肺的小崽子,也从没替我解释过。
这一世,我到要看看,他们真的进府当书童,能活成什么样。
6.
没过几天我收到了父亲的来信。
信上说边疆要起战事,他马上要出征了,裘滨在调用的名单上,还问我最近是不是不开心,裘滨对我好不好,如果过得不开心随时可以回家。
我握着父亲书信的时候,泣不成声。
我想起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父亲问我要不要让裘滨上战场的时候,我求父亲把裘滨从名单上拿掉。
裘滨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是父亲军功卓著,用自己的关系为他活动了一个官职,虽是武官,可品级待遇都不低。
当时我没有想过,这也是裘滨怨恨我的原因之一。
他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并且一届书生怎能与武夫为伍。
若不是我非要他接受这个官职,说不定他再等一等补官,还能进翰林院,没准能成为宰相。
可凭他的天赋,若不是我父亲帮他,只怕是得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这个补官。
我去世后,裘滨知道父亲不会放过他,一面和父亲忏悔,另一面又投靠了父亲的政敌,靠着两面的关系,一路往上爬,最后踩着父亲上位,竟然得了一个大义灭亲的忠直名声。
而父亲,因为把裘滨从名单上拿掉这件事,被人参徇私,和皇上产生了隔阂,最后守着孤寂的将军府一个人终老。
想起来我就恨得心口直疼。
可是这次,我可不会再让父亲这么做了,一想到他会在战场上被吓的尿裤子,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我给父亲回信,说不用帮裘滨做什么,也不用担心我,等裘滨从战场上回来,我便会与他和离。
7.
果然,没过几日,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裘滨在调遣的名单上。
裘滨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吓晕过去了,三天没下来床。
而裘滨觉得自己是天子门生,一个区区参军的职位,对自己当然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还能立下战功,遇见伯乐,从此扶摇直上。
裘母醒了之后,握着裘滨哭着不让他走,而裘滨冷着脸和他母亲吵了一架。
因为裘母还躺在床上,府里事情又交回我的手里。
直到裘滨出发那天,裘母才知道,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裘母泪眼婆娑,站在安抚使府的门前,拉着裘滨的双手,就是不让他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不易,就差躺地下撒泼打滚了。
裘滨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些丢脸,冷着脸都没有和他娘说告别,转身就离开了。
来送行的一众乡绅和围观群众,看着这一幕纷纷是无言,背后却捂嘴偷笑。
我视线扫过围观的群众,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清丽的女子穿着粗布麻衣站在人群里,眼含热泪,泪光在阳光的氤氲下闪着温柔的光。
只是脸上细嫩的皮肤,还有头上那根款式虽然简单,却价格不菲的钗子,还是透漏了她不是普通围观群众。
她可是裘滨养的外室,池媱。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当年一样,我见犹怜。
上一世池媱以养子亲生母亲的名义进府,在我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背着我的时候,和我相公眉来眼去。可惜当时我对裘滨太过信任,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关系。
直到最后,我被诬陷与人通奸。我在迷迷糊糊在床上醒过来,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池媱。
她在我耳边轻轻说:“姐姐,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占了不该占的位置。”
然后她便是一声大叫,无数的人冲进来,看见我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躺在床上。
8.
裘滨走后,裘母把一切怪罪到了我的头上,要不是我裘滨就不会当上这个安抚使,当不上安抚使,裘滨自然不会被派上战场。
我被禁足在主院里了,当然管家权也被裘母拿了回去。
对此,我可是乐意之至,毕竟府里的亏空越来越大,我不乐意为了这个府里再费什么心思。
自从裘滨走了,裘母拿到管家权,她就放开了,不仅给成哥儿添置了很多东西,新进府的几个小崽子也得了不少好处。
表哥那边也开始教授这孩子,众乡绅经过一番利益交换,为首的几家便把孩子送进来听课,而裘滨接进来的那几个小崽子,当然不可能正式跟随表哥上课,别人上课的时候他们要站在旁边拿书、研墨。
表哥的文采其实也不错,讲课并不敷衍。
只是乡绅们送过来的孩子大都可以考童生了,对于他们学起来恰到好处,而成哥儿刚刚学完千字文,对于经史一窍不通,几乎完全听不懂,那几个小的,更是听不明白。
而表哥对于成哥儿也很是宽容,即使说错了,也并不训斥,还经常给成哥儿开小课,讲述那些有名文人的风流雅事,这个成哥儿倒是很乐意听。
久而久之,成哥儿一上课就昏昏欲睡,根本不知道讲了什么。
没过多久,就听微雨来禀报,成哥儿最近从账上支了不少钱,裘母一问,便说是为了多与同窗聚会,增长见识,对进学有好处,并不曾限制过他。
可城里也有人说,看见成哥儿进了城里的山平楼。
山平楼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酒楼,实际上里面各种富家公子喜欢的玩意都有,什么美食、美女,最出名的还是赌博。
一场下来,输赢三五千两实属平常,就是几万两一场,也不是没有过的。
只是成哥儿进那里是做什么呢,我想了想就放下了,毕竟自己还在禁足。
我让微雨吩咐小厨房,晚上加个粉蒸肉,不知怎么,最近胃口好的不得了。
那边我让人给父亲去信,在裘滨身边安排几个人,哄他几天,让他回来能顺利答应和离。
而裘母这边越来越宠几个孩子,不仅是物质上予宇欲求,称呼上也让下人管刚进府不久的几个小孩叫少爷。
这命令一下,府里的下人都一脸懵。
明明是几个不知道哪来的孤儿,被好心收养进府当书童便罢了,竟然还让别的下人称呼他们为少爷,府里自然有很多人心生怨怼,等着看他们笑话。
他们虽然被称呼为少爷,都跟着裘母一起吃穿用度,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小厮丫鬟都并不是很听他们的,很多事情裘母注意不到,他们也只能忍着。
比如,渴了没有水喝,几个人小小的也不能从井里打水,只能忍着。
比如,饿了,没有下人叫他们吃饭,于是只能饿着肚子站在课堂上研墨。
成哥儿虽然是他们的亲哥哥,但是从小养在府里,除了逢年过节和他们见几面,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不是很关注他们。
日子一天天过着,边关的消息不时的传来,一会说打了胜仗,一会说还在战局开始僵持,直到这天传来消息,裘滨在战场上消失了。
消息一传来,裘母当时就慌了,一边骂我害人精,一边又让家里仆人出去找裘滨。
可是仆人上哪去找,战场远在千里之外,不说他们能不能到那,就是到了,怕也是没有命回来的。
裘母担心不已,惊惧哀伤之下,竟然中风了。
人醒过来后,一半脸都不能动了,看起来扭曲又恐怖。
我面上担心,心里却不住冷笑。
裘滨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还是带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回来的。
消息在梧州中流传着,池媱听到消息后,在门外徘徊了好几天。
下面的人来禀报,裘滨明天应该就能到家,我便做了个好人,让人给裘母屋里的妈妈通信,把她接进来。
果然她一进府,便被尚且躺在床上的裘母拉着说话,直到天黑才出来。
9.
第二天一早,池媱就跪在了安抚使府邸门口。
“求求夫人,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池媱眼中的泪珠欲坠不坠,一身白衣,好一个娇俏可人。
周边的百姓见有热闹,便都围了上来。
裘母硬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给池媱撑腰,也是用众人向我施压,让我必须认下池媱这个给她儿子留后的女人。
裘母歪着一张脸,看起来狰狞无比,偏偏要做出和善的表情,看起来更是恐怖,直接把路边来看热闹的小孩都吓哭了两个。
池媱也觉得裘母碍眼,只是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还必须假装看不见眼前这张丑陋的脸。
她低下头,用手帕沾了沾眼角,说自己和裘滨生育了几个儿子,正是那几个恰巧被裘滨收养的孩子,她本将孩子托付给了亲近之人,不知怎么就被传成孤儿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出去,直到裘母和池瑶戏演的差不多,裘母一口一个:“好孩子,委屈你了。”的时候。
我出现了。
我把脸画的惨白,身子状似无力地倚在微雨身上。
“母亲,这是怎么了?”
我一出现,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这就是这府的当家主母?”
“可不是嘛,听说裘大人没了,这不是外室找上门来了么。”
“嗯嗯,可是这外室说那几个孤儿是她和裘大人生的,真的假的?”
“说不好、说不好……”
裘母一脸严肃:“谁让你出来的!”
“这……我听说外面有人求我,夫君毕竟……,我怕是有人闹事,所以出来看看。”
“什么闹事!”裘母声音越发狠厉:“这是我儿外室,给裘家生了几个孩子,咱家得接回来好好对待。”
我一脸不可置信:“什么!不可能,相公与我举案齐眉,他说这一世只会有我一人,母亲怕不是被她骗了。”
“什么骗子,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儿怎么能上战场,现在他生死未卜,难道你还想断了我家的后嘛!”
我听着裘母的话,心里冷笑。眼睛却悄悄在在人群里寻找着,终于看见了我想看见的人。
我像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身体站直。
“母亲,那几个孩子进府的时候早就查明了,没有亲人,您不要被人蒙蔽了。夫君现在生死未卜,我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进府。”
然后回头吩咐:“微雨,拿着我的名帖去府衙,就说有人招摇撞骗,让他们来拿人。”
府里的小厮立马行动,刚走了几步,就听一声大喊:“住手!”
裘滨带着几个侍卫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10.
“儿子。”裘母看见裘滨完好的站在这里,高兴的不得了。
而我也假装刚看见他,大喜过望:“夫君。”
不等我说完,裘滨拉着裘母和池媱就往府里走,好不容易等来今天,我怎么能轻轻放过他们。
“夫君,这个女子怕是个骗子,还是等衙门的人来看看再说吧。”我大声说。
裘滨突然对我怒目而视:“等回家去再说。”
我当然不可能跟他老老实实回去,脸上则是一副突然知道了什么,然后很伤心的样子:“夫君,你什么意思,难道……”
裘滨对我的态度似乎突然变得很不耐烦,军营里安排的人告诉他,我父亲打仗输了,他估计以为我娘家要获罪了吧。
而他自己在军中的时候攀上了一位皇子,这次突然回来,是皇子给他派的任务。
所以他现在对我根本毫无忌惮,不再像当初一样,小心翼翼的对我了。
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他以为的皇子,其实也是我安排的人,毕竟人一猖狂就更容易犯错。
比如,不经查证,私自从战场上离开,像他这种有官职的人,罪名应该是叛国。
裘滨什么都没发现,还在理直气壮的说:“那几个孩子的确是我和她生的。兰泽,你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无所出,我在外面养个外室,生几个孩子怎么了?”
他语气中是被压抑了好久突然挣脱的张扬。
我依旧假装伤心的样子:“什么!可是,那几个孩子都好几岁了,难道在我嫁过来之前你们就在一起了?”
裘滨听着我的话,脸色一僵,估计是太嚣张忘记这回事了,但随即他又变得坦然起来。
“兰泽,不怕告诉你,池媱是我的青梅竹马,连成哥儿就是他生的,要不是你逼婚,现在安抚使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就是她的。”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忍不住骂自己。这就是当初看上的人,年幼的自己果真是眼瞎心盲。
当初我和裘滨相识,是他多次故意偶遇我,事后和我表明心迹时,又以此为由证明他的真心。
我心里对裘滨产生好感后,也是他说今生今世只愿娶我一人,再无其他。
而现在他却说是我逼婚,呵呵,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什……什么!”我假装震惊,一下子坐在地上。
裘滨看我这样子,反而更加得意起来:“今天已经说到这了,我索性直接和你说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池媱今天肯定是要进府的,而你当家主母的位置也要让给她,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休了你。”
“你要休我?”我扶着微雨的手站起身:“你凭什么,我没犯七出之条,我们最多也就是和离。”
“就是!”微雨站在身边大声喊:“我们家小姐自从劳心劳力,你凭什么休我家小姐,不管上哪去都没有这么个理。”
周围群众也议论纷纷,说裘滨欺骗人在先,又怎能无故休妻。
裘滨听着周围的话,脸色不太好,于是退了一步:“那你是同意和离了?”
我抬起手指着他,面上全是心碎的模样:“相公,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和离。”
裘滨当即让下人拿来纸笔签下和离书。
我忍着激动一笔一划的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它揣进怀里,疯狂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安稳下来。
11.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让下人把我的东西都装车。
东西其实我早就收拾好了,只差这份和离书,我把嫁妆还有带过来的仆人全都带走了。
“小姐。”微雨上前问我:“我们手里那几份奴籍契书怎么办?”
我思考了一下:“给之前府上常用的人牙子,让他们过半个月再去收人。”
微雨点点头:“好的,小姐。”
我们踏上了回京的道路,一到京城就看见我的母亲在城门口等着我。
我下了马车,向母亲奔去,抱着母亲有些消瘦的身子,悔恨不已。
回京没几天,父亲就得胜回朝,圣上也开始论功行赏,有错的当然也要罚。
裘滨还在府里做着他的白日梦,等着封侯拜相,可他不知道,皇上的问罪诏书已经在路上了。
同去的小厮回来给我汇报,说诏书到的那一日,裘府正有好大一场热闹。
说是因他们府里的账面上就只剩下几百两,裘母和正在管账的池媱打了起来,池瑶不敢还手,据说脸上都是青紫,头发也被薅秃了好大一块,那叫一个狼狈。
而裘滨看到问罪诏书后,当场就坐在地上了,满嘴说着什么皇子答应他了,可是根本就没有皇子去过战场,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人牙子得到消息,找去了裘府,拿着那几个孩子的身份契书,不知道卖到哪里去当奴才去了。
裘府一家人被没收家产,全家流放,裘母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裘滨没有了身份和金钱,池瑶经常埋怨他,据两人后来总是打在一起,闹得押送的衙役烦的要死,总拿鞭子抽他们。
汇报的人绘声绘色的说着一切,微雨在身边说:“活该,谁让他们欺骗小姐的。”
我笑笑,放下了手中的书,上一世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微雨,晚上我要亲自下厨给父亲、母亲做点好吃的。”
“好啊,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会珍惜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