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重要,你先忙,我先过去瞧瞧。”其实处置陈权也并非那么急切,眼下尘埃落定,陈权被密谍司的人接手,也跑不了。
只是吴承志的亲卫,既然避开她单独向莫臣理汇报,莫臣理也并未邀她同去,应当也是想要避开她的。
她说完这话之后,莫臣理也没有阻拦她,就说明她并没有猜错。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她和夏侯封诀之间互相信任,倒也不至于因为一件小事的暂时隐瞒,而产生裂痕。
索性她也想要去见见陈权,便也不多纠结,直接出门忘密谍司的总部去了。
说实话,见到陈权的那一刻,吴西语是失望的。
在她想来,哪怕是成了失败者,陈权也不该是现在这般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你,经历了什么?”他身上是有些伤,这一点,押送他回京的亲卫已经说明过了,只是让他无法动武罢了,不至于将人大打击成这样吧?
他好歹也是筹谋了那么大一个阴谋的人,可是有野心问鼎天下统一诸国的人,“大不了想办法东山再起就是了,何必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呢?”
陈权被绑在十字架上,自打吴西语进来到现在,连脑袋都没抬一下。
“你莫不是在示敌以弱,待到我们失了警惕之后,你再想法子逃走?”
然而,纵是吴西语再三试探,陈权就是一言不发,好像整件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吴西语也没了那个耐心,管他打着什么主意呢,落到她手里的人,还能跑出去不成?
先前那些八大世家被俘虏的人,吐出吴西语想知道的事情,不也只是为了换取一死的机会,至于逃出生天,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陈权自然也逃不过一死的命运,但这世上因他散布五石散而受苦的人太多,“别让他轻易死了。”不然吴西语都觉得,没办法对那些死于五石散之害的人交代。
陈权好似依旧没听见吴西语的话,直到烧红的烙铁落在他的身上,他才好像有了活人的样子,撕心裂肺的痛呼出声。
也好像到现在才看见吴西语一般,瞪圆了一双满是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吴西语,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吴西语生吞活剥了,“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
若不是吴西语和威泽勾结,他现在都已经是日不落的皇帝了。
吴西语只嘲讽的看着陈权,后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抬到陈权面前,“这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陈权看着那小瓶子,不明所以。
吴西语也没问难他,“五石散啊,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好东西吧,我还刻意让人改良了呢。”
不得不说,林语堂确实是有本事的,这东西也被他弄出来来,且药效比最初陈权让人散布出来的版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陈权的眼神里已经满是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吴西语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小瓶子扔给一边的密谍司守卫,“给他用上。”
“是!”随着一声应和,陈权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他在大肆散布五石散害人敛财的时候,一定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东西也会报应到他的身上。
吴西语听着身后歇斯底里的挣扎,听着他满含恶意的怒骂和诅咒,并未受到影响,眼中仍然一片冰冷,若是说有什么变化,大概就只有恨意更甚了。
有些人罪恶深重罄竹难书,便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配得到同情。
然吴西语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出来一趟,再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好像发生了变化。
她看着大厅内严肃的氛围,心中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
厅里,莫臣理坐在首位,莫瑾年和莫成鹿都在,但三人面上满是凝重,见吴西语回来,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来。
气氛凝重得有些诡异,单单从吴西语进来,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就已然能够看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吴西语又问一遍,她怀疑自己现在得了创伤应激反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生怕又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莫臣理终于开口:“我打算出兵日不落。”
“为什么?”吴西语不解,她费尽心思才达到的平衡,难道就要这样破坏掉吗?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莫臣理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莫臣理开口,“我醋了。”
在莫臣理说要出兵日不落的时候,吴西语在心里想过千万种理由,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狗血的理由。
醋了?醋了!
吴西语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威泽对自己的顺从,有些不正常了,她已经尽量避免和威泽相处了,但还是免不了让莫臣理心中不快。
醋了!
着实算不得一个好的理由,但偏偏又是让吴西语没有办法反驳的理由。
“不能商量了吗?”吴西语缓缓朝着前面走,最后坐在莫成鹿边上。
莫瑾年和莫成鹿交换了一个眼神,莫成鹿忽然侧身,双手紧紧搂着吴西语的腰,只一瞬间,声音里就已经带了哭腔:“大嫂,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偏偏又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环抱着吴西语腰身的手臂微微发颤,昭示着他现在恐惧的心情。
吴西语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因为莫成鹿的动作,莫成鹿是她带着长大的,长嫂如母,若是托大一点,她也可以算作莫成鹿的母亲,母子之间这样的亲近,在吴西语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她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是因为,她接下来的动作,会表明她的立场。
莫成鹿这般,她又如何能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便有几分试探,他慌乱,不仅仅是害怕吴西语再次离开他,也是因为自己的举动之中,暗含着逼迫的意味,才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大嫂……”就连莫瑾年也眼巴巴的看着吴西语。
莫瑾年和莫成鹿是完全不同的性格,莫成鹿自小性子就活泛,哪怕是如今做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偶尔端庄,骨子里还是个古灵精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