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臣理回来之后,吴西语上前,“你可曾听说过一位叫钟楚离的大夫?”
莫臣理点头,“听闻此人医术诡谲,不为正道所容。”
一个喜欢将鹅腿装在鸡腿上的人,喜欢将猫尾巴和狗尾巴呼唤的大夫,可不是医术诡谲嘛!
但听了外界对钟楚离的描述,和此人的一些事迹之后,吴西语的眼睛都亮了,这可不正是她想要找到的大夫嘛!
“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吴西语抓着莫臣理的胳膊,脸上带着期待,若是找到此人,没准儿真能给陈知理换一条腿,让他能重新站起来。
“此人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死于……想给自己换一颗心脏。
吴西语一听,这还真是个能作死的大夫啊!
吴西语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萎靡了,这人你说你换换鹅腿鸡腿也就算了,实在不行,你换换猪心狗心也行了,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给自己换心脏啊!
“你找他,是觉得,他能治好陈知理的腿?”莫臣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吴西语,他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医术有什么用处。
或者说,这能算得上是医术吗?
吴西语转身坐在椅子上,背影有些失落,“但是,人已经被自己作死了,不是吗?”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他有什么好友吗?”吴西语还是准备在这个钟楚离的身上找突破口,他自己是个有奇思妙想的大夫,没准儿他的好友也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呢,或者恰好也是一个大夫呢。
“此人独来独往,不曾听说有什么至交好友。”
就在吴西语又失望一层的时候,就听见莫臣理说了句,“不过,此人有个儿子,深得他的真传,甚至比他的爱好,更加邪恶。”
“他的儿子,在哪儿?”爱好邪恶,说明这人的本事比他爹更强啊。
“他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吗?”希望重燃,吴西语又抬头看向莫臣理。
“我帮不了你,但勋阳或许可以,此人在宫中,是太医院的太医,名叫钟语堂。”
后来,吴西语在勋阳的帮助下,进宫到了太医院。
结果这位钟太医当时并不在太医院,听说是给宫中的某位娘娘治病,出了岔子,被叫去问责了。
勋阳和吴西语对视一眼,“你要找的,到底是个什么奇葩?”那太医在和她们禀报钟语堂的去向时,面上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我也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人是个奇葩没错了。
不仅奇葩,还不合群,看太医院那些太医的表情,就知道了,没有一个人替他担心,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
有勋阳带着,吴西语在宫中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丽嫔宫中。
这位钟太医此时还在院里跪着,看样子是受了刑,背后还有血痕。
勋阳进了丽嫔宫中,吴西语则是到了钟语堂身边。
宫中的宫女不认识吴西语,但见她是勋阳带来的,也不敢为难她,任由她和那钟太医说话。
“你是钟太医,钟语堂?”
“是。”看样子这人跪了好半天了,连嘴唇都干裂了。
“你父亲可是怪医钟楚离?”吴西语又问。
“你认识家父?”钟语堂转头,看向吴西语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八卦,“你和我家老头什么关系?也是他的红颜知己?”
吴西语:所以那钟楚离到底是个什么怪胎,能让他儿子碰见一个认识他的女人就问是不是他爹的红颜知己?
“我是来找你的,有个人,想请你帮忙救治。”吴西语压低了声音。
钟语堂的声音也不大,“我救不了你的人,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吴西语看他脸色越来越白,瞅着也不太好的样子,“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给丽嫔吃蚯蚓。”钟语堂到是敢作敢当。
吴西语:……要不是这人很有可能救得了陈知理,她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堂堂丽嫔,那是皇上的女人,你给人吃蚯蚓,这像话吗?
“丽嫔小便不利,蚯蚓正是药到病除之效,有何不可?”
吴西语:“是没什么不可,但你想过吗,那是丽嫔,是娘娘,皇上的女人,你让皇上以后对着那张嘴,怎么亲的下去?”
想想自己亲过的这张嘴,是吃过蚯蚓的,都觉得反胃好吗?
钟语堂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面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吴西语,“怎么办,我是不是死定了?”
“你不能死!”吴西语斩钉截铁,“我这不是搬了救兵来救你嘛!”
话音刚落,勋阳就抱着丽嫔的胳膊从里面走出来。
丽嫔矜贵的声音轻飘飘传出来,“你既然觉得他有用,就带走吧。”
“多谢丽嫂嫂!”勋阳松开丽嫔的胳膊,乖乖行了个礼,“勋阳告退。”
其实勋阳长公主,在面对皇后和皇贵妃以外的妃子,是不用行礼的,但她们到底是皇上的女人,算是勋阳的嫂子,行礼倒也无妨,也让这些嫔妃对勋阳更是喜欢罢了。
出了丽嫔的宫中,勋阳才让人将钟语堂带走。
吴西语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生怕钟语堂受不住这个折腾劲儿,当场就没了。
幸好,他还是挺禁折腾的,被人抬到宫门口,又在马车上晃晃荡荡到了医馆,他都还睁着眼睛,呼吸也算平稳。
“齐大夫,您快给他瞧瞧,这人绝对不能死!”
老大夫见人是吴西语送来的,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让人将钟语堂抬进里间。
“这伤,时间可不短了。”可不是不短了,那伤是昨天夜里的,他从半夜跪倒中午,伤口都有些腐烂了。
“得将伤口上的腐肉剔除。”齐大夫面色冷静。
钟语堂忽然开口,“麻烦用蛆虫试试。”
吴西语:……口味这么重的吗?
她在后世,到是听说过用蛆虫清理腐肉,但……这个时代没人试过呀。
齐大夫显然也惊了一下,“这……虽说理论上可行,但到底没人试过,还是……”
“理论源于实践,若永远没人尝试,医道如何进步?”
钟语堂这义正言辞的话,显然是打动了齐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