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西语挑眉,“不然呢,此事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坏处,甚至还能让吴将军顺势在日不落军中安插些人手。”
吴西语着实坦诚,一丝一毫的隐瞒都没有,摆明了就是为了银月国的发展,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而对于莫成鹿没有问出口的那个问题,其实当日,吴西语也问了威廉。
“你为何这般信任我?”她问,当时书房里,只有吴西语和威泽两人。
威泽看着吴西语,避而不答,又反问:“你觉得,是为何呢?”
那一刻,吴西语甚至怀疑,莫瑾年和莫成鹿的怀疑,莫不是真的吧,不然他为何会对自己这般信任?
按说他们是敌对国家的人,又都是掌权者,仇人见面本该分外眼红,却为何这人对自己百般忍让,甚至答应了那样对日不落完全没有益处的条件,如今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还要让银月国的军队参与其中。
“你就不怕,我窃了你的国?”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怀疑吧,只要站在那个角度上,面对这样的处境,很难没有怀疑吧。
可威泽依旧笑而不语,只一副“以后你就知道了”的模样看着吴西语,弄得吴西语满心迷糊,心中忍不住复盘:莫不是,我与威泽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极亲密了?
不该呀,她怎么不知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好人吧?”因为觉得她是个好人,所以她不会趁机让她的人在日不落作乱,“那我奉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在商言商,从政为政,你我之间,确实有些私交,但终究立场不同,你若是这般放任我,终有一日,我会将日不落吞并,划入我银月的版图之中。”
看在两人好歹算朋友的份上,吴西语才说的这么明白,可威泽只当听不懂,朝着吴西语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之后,起身从窗户离开。
吴西语看着他分明光明正大进来,却将自己弄得和做贼一般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吐槽,到是将心头的疑惑冲散了不少。
今日再想起当初的种种,吴西语依旧 有些想不通,但她没有深究,“等等吧,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答案了。”吴西语沉吟道。
吴西语猜的不错,答案已经越来越近了。
陈权在简单活的威泽从御书房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陛下?”陈权愣在当场,一群朝臣赶忙朝着威泽见礼,一时间山呼“万岁”的声音在整个京城上空盘旋。
京中百姓惊颤不已,宫中才传出丧龙钟,陛下驾崩,这才多长时间,新帝就登基了?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形,可无一例外,这样的境况,都有着同样的预兆:王朝将灭!
再想到自己的国家同银月国签订了那么多丧权辱国的条约,甚至都让帝国的军队驻扎到本土境内了,心有戚戚然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触碰到了权利漩涡中的真相,茶余饭后就在四处撺掇。
威泽看着战战兢兢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身上还是那身被鲜血染红,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素白锦缎长袍。
他早晨出宫之时,还是茂林修竹的公子,如今却好像是自九幽炼狱之中爬上来的索命的恶鬼一般。
太阳偏西,他就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台阶上,夕阳斜照在他的身上,不仅没有驱散他身上让人恐惧的嗜血和阴冷,反而更加让人惊慌。
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出现了一个共同的慌张:光明,也无法镇压黑暗了!
“你这狗奴才!”陈权到底是反应快,指着乐福就开骂,一阵不堪入耳之言灌进耳朵里,惹得威泽皱了下眉头。
陈权这才大发慈悲的停了下来,抬头向威泽请命:“陛下,这狗奴才私自敲响丧龙钟,意图谋反,还请陛下定夺!”
威泽冷哼一声,“朕让他敲的。”他抬手指了下文武百官身后,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尸体,“朕不过是出宫一趟,这么多人像是苍蝇一样扑上来,想要取朕的性命,你们便没什么想要和朕交代的?”
“陛……陛下?”陈权的声音发颤,难道皇上竟然想要和他们撕破脸皮了?
“这还是京城,就已经如此慌乱,远离京城的城池呢,那些地方的百姓,是否终日都受着这样的欺压?”威泽的手往远处一指。
“陈权,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若是查不出这些人是哪里的流寇土匪,就提头来见吧!”说完,他转身就走,抬脚迈进御书房的门槛,大门在满朝文武眼前合上。
陈权跪在地上,只觉得双腿发软,看着眼前已经合上的大门,心底一阵迷糊。
威泽竟然只是让他调查这些人的身份,还给他指明了山贼土匪流寇的身份,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一时间,陈权也有些猜不透威泽的心思了。
文武百官本来是给皇上奔丧来的,结果在这里跪了一小下午,却得知皇上根本没死,之所以命人敲响丧龙钟,不过是因为出宫游玩散心,遇上了刺客,心中不爽,想要找人麻烦而已。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当然也有些人,比如陈权一脉的人,心中惊颤不已,不知道威泽忽然有这样的动作,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机关算尽之人,便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一个寻常的人,一句寻常的话,他们都会在心底过上一两遍,往往简单的事情,也要被他们想得复杂了。
更何况,威泽今日的举动,并不寻常。
此时,陈权府上,已经聚集了十余人,他们围坐在书房之中,十余双眼睛都定在陈权身上。
“大司马,咱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皇上定然已经有所察觉,他怕不是等着对咱们动手呢。”
“是啊,大司马,只怕今日的事情不过是个由头,皇上既然让大司马调查,这结果到底如何,并不好说呀!”
那些刺客到底是谁的人,他们自己最清楚,在场这些人,只怕没有一个是干净的。